在家馬蘭嫂子說的一點都不誇大,王八犢子一詞隻是個比喻,也就是說,沒有一點人樣。出滿一身汗水,再掛滿一層灰塵,那樣子要怎難看有怎難看!
其實這句比喻雖然不雅觀,但恰當地說出力工的外表形象,在要堅持不住時也想過,真要是能有讓當王八犢子就給工錢,不受這份罪也認可,可是,上哪兒去找那個主去,沒辦法,咬著牙也要堅持到最後!
最差勁的搬運活就是,往高層扛水泥,有時每人一上午要扛兩噸,碰到七八層的主,一份活下來,自己照一下鏡子都哭笑不得!
你看看那時的搬運工,出一身臭汗,掛滿一身水泥粉塵,和汗水攪拌一起,稍稍在沉澱一會兒,從頭到腳滿是水泥結成的一層甲塊,一張嘴可就更好看了,潔白的牙齒,鮮紅的口腔和舌頭,自己照一照鏡子,也分不出誰是誰來,都是一樣的水泥色……
在合租的出租屋裏,最初階段,一到晚上,高飛和邢雲佐常出去玩,蓋振東二哥一個人獨往獨來,他說是找下家生意,我從來不懷疑,更不過問。
反正十一二點鍾也都該回到出租屋。高飛和邢雲佐是去歌廳和練歌房,蓋二哥從來沒領過任何人和他一同出去過。
有時候他還在外留宿,別人沒人去追問,這些不關弟兄團結的閑事,也真不該去查詢……
二哥自己也不說,在去年二哥和陸霏霏結婚時露餡了,蓋二哥不得不把實情講出來,陸霏霏是位開朗大方的農村姑娘,在馬蘭和蔡仲林去了滿州裏後,那位二哥的救命恩人,把重病的蓋二哥甩給陸霏霏的時候,大家才知道蓋二哥,他在這座城市裏,在我們初來乍到那年,別人給二哥另有一套住房,還要做另一件說是報恩,實質是一份男妓!但雙方是沒有金錢關係,有的隻是二哥講是還救命之恩欠下的情債,總有一天會還清的……
唉!扯遠了,書歸正題,又做了四個多月搬運工,來到了春節附近,成批的搬運活越來越少,在臘月初每人每日能掙到百元往外,到中旬,僅有一些零活,以往蓋二哥一個人這個時間該去各商鋪門市去打短工,和做些計件活,如今四個人,二哥那天早餐前對三個兄弟說:“唉!三位兄弟,這一帶裝修幾乎都停了下來,咱去市裏門市裝缷貨在幹幾天,回家吧!”
臘月下旬剛進入一天,蓋二哥領我們弟兄三個,四人中的高飛,一邊走一邊哼哼嘰嘰的,在練歌房學來不太熟練的流行歌曲,僅管唱的驢唇不對馬嘴,也不在旋律上,不是快半拍就是慢半拍。可是我聽著總覺得親切,顯得有朝氣蓬勃青春向上的感覺。那種朦朧的感覺,有點象綠色軍營。
每當高飛唱歌時,總能勾起我的軍營生活思念!青年人在一起都是這樣亂唱亂蹦的,我的嗓子唱歌不在拍節上,還不如高飛這兩嗓子呢,不但不在拍節上,還不在韻律上,周末聯歡出節目沒我什麼事。
可是頭腦靈活的排、班長也不讓我這類人閑著,臨時充當服務生。趕上各排拉歌比賽時,排長總事先說:“胡喜勝,你隻許賴竽充數,哎我可告訴你了哇!張嘴別出聲,你要一出聲非把大家好歌攪亂,一胞老鼠屎,能壞一鍋粥,你胡喜勝一出聲,就是一鍋粥裏的老鼠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