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擔心王大姐知道,會加重病情。”
“對她,可以暫時保密,對我應該透明才對。”
“但是,據初步偵查,王洪章確實沒有進購工業鹽,工業鹽是怎樣流入他的副食店,這個謎我們正在解。”
“這個謎你們要抓緊解。”方紹武踱步沉思,“我想老嶽父他不會明知是工業鹽,還要當食用鹽銷售。他還沒有壞到這個地步。可是他有過失之罪,也必須追究。”
邱浩成和省鹽業總公司任總敲門進來。方紹武上前緊緊握住任總的手:“這次又出了件驚動全國的事,又勞駕你了,我這個市長臉上無光啊!”
“出現這樣的事,我們主管鹽業的更是羞愧難言。”任總表情陰沉,“中毒的村民有沒有好轉?”
“大木縣的趙縣長早上給我在電話上報告說,有五名中毒的村民有生命危險,正在全力搶救。”方紹武心情沉重。
“真的出現群體死亡事件,我們鹽政主管部門難推其責。”邱浩成說。
“我們也有責任,沒有及時抓獲罪犯。”劉亞光猛吸了兩口煙。
“雙嶺市這個私鹽犯罪團夥,的確陰險狡詐,心黑手毒。”任總從手提包裏拿出一疊材料,“昨晚我到省長辦公室,他說他收到雙嶺市群眾的舉報材料,反映鹽業公司把收繳的私鹽又批發給群眾,還把工業鹽當食用鹽銷售。反映方市長支持嶽父賣無碘鹽,執法部門不處理。
省長讓我調查了解,如實報告。我想這些不實之詞,另有企圖。”
方紹武使勁地把茶杯往桌上一放:“豈有此理!”
劉亞光又點燃一支煙:“一定是個大陰謀。”
“已經是山雨欲來風滿樓。”邱浩成說。
“我們要振奮精神,調整查緝方案。”任總站起來,非常激昂,“我建議把專案隊的人全部通知來,再次會診。”
“我讚同這個意見。”方紹武說。
周文革別墅的豪華臥室裏,掛著他父親的遺像。他跪在厚厚的紅色羊絨地毯上,望著照片:“爸爸,你一生為鹽而奔波,也是為鹽被紅衛兵打死的。兒子要給你報仇,我的計劃正在一步步地實現。當年叱吒風雲的紅衛兵急先鋒方紹武、邱浩成之流正在走向崩潰,他們的末日即將到來!”
響起“冬冬冬”的敲門聲。
周文革打開臥室的門,朱洪明笑著進來:“周董,我們把雙嶺城炒熱了。市民都在談論鹽業公司銷售有毒鹽,方紹武的嶽父為了賺錢,毒害群眾。”
“你的老毛病始終改不了,才取得階段性成果,就沾沾自喜,得意忘形,這不是大丈夫所為。”周文革最討厭朱洪明幹出一點成績就忘乎所以的樣子。
“我看最後勝利屬於我們。”朱洪明充滿自信。
“邱浩成之流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們每時每刻都在窺視我們。”
“下一步怎麼辦?”
“我會有良策,讓他們防不勝防。”
“周董,你真是當今的諸葛孔明。”
“行事一定要謹慎,誰笑在最後,還是未知數。”
此時,夏蘭正在臥室的門外偷聽。
朱正峰和賈剛來到市政府宿舍門外的公仆副食店。老板是位40多歲的胖女人,她笑眯眯地招呼道:“兩位先生買煙?還是買酒?”
朱正峰出示警官證:“姚仕珍老板,我倆是市局經偵支隊的偵查員,你涉嫌銷售私鹽,請跟我們回支隊接受詢問。”
姚仕珍接過警官證看了一眼,還給朱正峰:“警官,你是否搞錯了,我一直賣的是公鹽,鹽業公司的鹽。我膽小,違法的事我不敢做。”
朱正峰把臉一橫,高聲道:“我們已經取得了證據,你有銷售無碘鹽的嫌疑,馬上跟我們到支隊!”
姚仕珍仍然笑嘻嘻的:“小兄弟,你不要凶巴巴的,要去就去,我說得清楚。”她朝貨櫃後喊道,“幺妹兒,你到前麵來,我去趟公安局。”
姚仕珍上了警車,剛才的笑容消失了,有些緊張,說話也不利落:“警官,如果我全部說了,還會不會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