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醫生說:“那就把蛇養起來,等它蛻皮……”
金泛宛聽到後,不同意使用這種辦法。
阿根急得哭起來了:“大叔,您就聽我一句吧,我們去醫院吧。”
金泛宛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了,他輕輕叫阿根坐在身邊:“不用再折騰了。阿根。你是個孝順的孩子,你讓我很欣慰。我以前就想過我的兒子將來會怎麼對我?沒想到啊,你一個外人竟然比兒子還孝順,我心甚慰。”
阿根沒有客套話,還是堅持把金泛宛用車送到大點的醫院。
金泛宛說:“別爭了阿根,我的身體怎麼樣我最清楚。我能不能求你最後一件事?”
阿根趕緊答應:“隻要您肯治病,就是豁出命去我也幹。”
金泛宛說:“你不是我們中國人,你不懂我們的文化。我是要落葉歸根的,我不能死在這裏啊。你把我送回國去好嗎?等我死了把我的身體直接埋在山裏,上麵種棵樹;我想把生命傳遞給樹,我想天天站在那裏好好這個世界朝哪裏演繹。”
阿根還想爭,金泛宛說:“別爭了,再爭我就沒法我的國家最後一眼。我想活著踏上我的國土,然後再死。求你了,幫幫我……”
阿根的太太給阿根出了一個好主意:“最近的大醫院不就在中國境內嗎?過了邊境直接把大叔送進醫院不就行了?”
於是阿根立即去準備擔架。
金泛宛明白他的意思,就說:“開小貨車送我就行。”
阿根急了:“大叔,您不是說那邊有人要抓您嗎?您忘了我是從秘密通道把您接過來的?”
金泛宛苦笑了:“我已是將死之人,還在乎什麼抓和不抓?我活得已經夠本了,什麼滋味都體會過,死無遺憾。我隻有這件事求阿根……”
車很快就到了邊境。檢查了阿根的證件後,邊防戰士要查車上的金泛宛。
阿根和太太連忙求情:“這是我大叔,快病死了。一急就忘了辦證件,請高抬貴手讓我趕緊去醫院吧?”
邊防戰士仔細了,認定是個病重的老人後,就立即請示了上級。上級說:“留下錄像。病情不等人,趕緊放行。”
阿根不讓拍攝:“我大叔病這麼重,是靈魂要出竅的時候,你們一照相就會把靈魂攝走的。”
戰士給他解釋:“錄像是不能少的程序,請理解我們的工作。萬一有事,可以有個查證。”
金泛宛伸出極其虛弱的手,對阿根搖了搖手,又和邊防戰士招了招手。
阿根含著眼淚同意了。
幾分鍾後,給金泛宛錄的像就引出了新故事。錄像一放到資料庫裏,邊防總隊的監控係統就發出了警報。總隊政委趕緊把警報器打開:“啊?此人是公安部通緝的大貪官,中秋市原政協副主席金泛宛。”
政委立即把電話打到邊防哨卡。核實後,一隊特警帶著醫生立即出發了。
金泛宛很狡猾。一過境,他就讓阿根的太太獨自開著貨車走,自己則被阿根背著翻越兩道山崗直接來到市區,住進了一家小招待所裏。
阿根又求他:“還是醫生吧。大叔,求您。”
金泛宛微笑了一下:“就讓我在這兒待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阿根紅著眼睛說:“您想吃點啥,我馬上去買。”
金泛宛說:“我想喝一點蜂蜜水,是那種純蜂蜜衝的水,不要亂加蜂糖的……”
阿跟趕緊出去。
金泛宛回國病的消息傳到了北京公安部。
接著,這個消息又以最快的速度通過鐵司長傳遞到了黨親民的耳朵裏。黨親民立即精神振奮。他請鐵司長替他向藍大姐請求:“讓我親自去提審金泛宛吧。”
鐵司長說:“上級領導已經決定把負責焦落專案組的公安部首長調來,你就好好養傷吧。”
剛放下鐵司長的電話,公安部首長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黨親民對他說:“首長,我有一個請求。”
首長豪爽地說:“我是你肚子裏的蛔蟲,你的請求是什麼我全知道。——我會帶一個醫療組去的,先把金泛宛的病治好。而且還要高度保密。我怕他被抓的事泄密後,他在中秋市的同夥就會炸窩……”
“首長說得極是。”黨親民笑了,“金泛宛很自負。他的自負是道大門,這道門後麵秘密無數。我準備和他鬥智鬥勇,所以不能讓他死。”
阿根才出去五分鍾。特警隊就包圍了招待所。很快一名軍官和一名軍事記者就先後衝進了金泛宛的屋子:“重罪犯在這呢……”
又過了半個小時,抓捕金泛宛的錄像資料就傳送到了專案組。
首長打開錄像——
特警軍官衝進去說:“重罪犯在這呢!”
金泛宛睜開眼睛,顫動著嘴唇要說話,軍事記者把話筒遞到他嘴邊,他說:“你說錯了,我是有大罪不假,可是我有大罪沒大錯……”
軍官冷笑了一下:“這不屁話嗎?大罪都犯了還會沒大錯嗎?沒大錯我們會說你有罪嗎……”
(第一部完)
www.CaiHongWenXue.com更新超快,請按“CRT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