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把我怎麼樣?”
“那要問問你自己。”
“我如果把這些都告訴你兒子阿民呢?”
老太太突然笑了,她的笑比她的麵無表情更讓人不舒服:
“你?就憑你?你試試好了,看看到底我的兒子聽我的,還是聽你的!”
老太太說著,一鬆手,大黑貓沉甸甸地跳到了地上,它伸了一個懶腰,“喵”地一聲吼叫,聽著讓人毛骨悚然。
“寶貝兒!看你的啦,媽咪平時是怎麼教你的?嗯?快點兒呀……”
老太太笑咪咪地看著大黑貓,輕輕地拍了拍手,然後就像要觀看一場好戲一樣地叉開兩腿,舒舒服服地靠在門上,直盯著有幾分驚惶失措的何水水。
大黑貓的眼睛泛著淡黃色的光波,看上去是一種令人寒徹骨髓的獰笑……它歪頭打量了一下何水水,又回頭看了看自己的主子阿清,然後猶豫著,好像一時拿不定主意。
那大黑貓的利爪上可能已經被老太太塗了劇毒!不知怎麼,何水水突然想起了剛才老太太悄悄上樓去的情形,她的手不由得從背後伸向刀架,在燈影兒的掩護下,一把細長的剔骨刀終於被她摸到了手上。
她想,隻要那該死的朱超人膽敢上來,就讓它難受!
老太太的掌聲又響了,大黑貓終於走過來,在距離何水水一米遠的地方,它猶豫著停下了。
何水水的手已經在刀柄上攥出了汗,她屏住呼吸,瞪圓了眼睛,不錯眼珠地盯著黑貓的一舉一動。
可是那黑貓隻是遠遠地嗅了嗅她的褲子,又嗅了嗅她的鞋,就退回到老太太腳下去了。
“超人!你這個廢物,怎麼啦?為什麼不上去?”老太太突然惱羞成怒,飛起一腳把黑貓踢了一個跟頭,“我怎麼教你的?還不快點兒?”
“沒有用了,我剛才把逛街買的一瓶香水都灑在身上了,朱超人的鼻子已經不靈了!”何水水突然慢慢露出了笑容。她的手從握著的刀柄上鬆開,輕輕地撣著衣襟,“你一天到晚偷我的內衣,就是為了唆使朱超人日夜不停地撕咬它們,準備有朝一日讓它來害我!對吧?”
老太太的大嘴巴一下子張開,臉上頓時沒有血色,整個人也僵住了。
“超人!還不快點兒逗你媽咪開心一下,她現在很不舒服哦……”何水水諷剌地扔下一句話,自顧上樓去了。
老太太阿清隻覺得天突然塌下來,狠狠地砸在自己的頭上!
自己怎麼如此低估了這個黃毛丫頭呢?她被怒火煎熬著,渾身滾燙,就像一顆“哧哧”冒煙的炸彈。
聽到何水水的腳步走出了廚房,老太太終於反應過來。她瘋狂的目光投向了刀架,然後從上麵拔下那把剔骨刀,尾隨而去。
何水水剛走到樓梯中間,她聽到老太太磕磕絆絆的腳步聲,回過頭來,隻看到一條雪亮的刀鋒在麵前劃出了一道白光,然後又是一道白光……
老太太一隻手拉著樓梯扶手,另一隻手裏的尖刀左右開弓地在她的眼前揮舞。何水水幾次都躲開了刀刃,她聽到老太太氣喘如牛、帶著低吼的聲音,真想一腳把她踢到樓下去才解恨。
可是她不想對朱超民的母親下手,畢竟,她還對這個讓人心寒的男人存有一絲愛意。如果不是這個老太太作惡在先,按著“愛屋及烏”的正常心理,她也應該是愛老太太的。
老太太瘋狂了,隻顧一刀一刀地砍下去,每砍空一刀,都要發出一聲歇斯底裏的怪叫。
紅了眼睛的阿清步步進逼,何水水也一步步地退著往樓上躲避,眼看著就要招架不住,她隻好抬起腿來踢了一腳。
“當啷”一聲,剔骨刀在空中劃了一道亮光,遠遠地飛了出去。
“超人!快來呀!”
“喵嗚!”大黑貓一聲大叫,就從樓下一躍躥了上來。
眼前黑影一閃,何水水隻覺得頭暈腦脹、凶多吉少,她扭頭就往樓上跑……
大黑貓在她身後吼叫著,撕咬著,右腿的褲腳被越扯越緊……她死死拉住樓梯扶手,拚命掙紮。
何水水剛剛跑上了二樓,大門突然間被急促地敲響。
兩個正在廝殺中的女人都愣住了,大黑貓也隨之鬆開了嘴。她們麵麵相覷了一下,猶豫著不知該不該去開門。
“是你告了密,對吧?”老太太咬牙切齒地逼近了何水水,她目露凶光,好像要把眼前的何水水生吞活剝。
何水水試圖從樓梯上跑下去,她要打開門,不管外麵是誰,她都應該跑出去開門讓他們進來!
“啊!”老太太發出一聲瘋狂的嘶叫,何水水隻覺得腳下騰空,猝不及防之中,被她從後麵緊緊抱住,兩個糾纏在一起的女人眼看要從高高的二樓走廊跌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