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照顧安可。”王睿首先說,略帶歉意地笑了笑。
“我是女孩子。”紫靈想到了一個理由,是啊,女孩子天生膽小,去太平間這事的確勉強不得。
薛白楊最後將目光看向卓幽然,卓幽然微微一愣,說:“我也是女孩。”
“難道要我一個人去太平間?”薛白楊的樣子有些窘迫。
紫靈笑了笑,突然拉住薛白楊的手,“跟你開玩笑呢,大家神經都繃得太緊了,開玩笑放鬆一下。不過王睿的確要照顧安可,而幽然這段時間要回趟家,原因你就不要問了,所以,隻能是我陪你去太平間,跟死屍共度良宵了。”
薛白楊被紫靈握著手感覺心情不錯,但回憶兩人獨處去過的地方,兩次鬼湖,一次地下崩塌的防空洞,而後是……太平間,薛白楊不知道是該欣慰,還是該哭。
卓幽然看著兩人,不說話。
薛白楊感覺到了卓幽然的目光,抬頭,卓幽然的眼神又看到了別處。她要回家?難道卓幽然家裏有變故?她本身這麼神秘,那她家裏是不是更加神秘?薛白楊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但內心更多的情緒竟是對卓幽然離開的不舍。
暗夜深沉,陰森的氣息給了安可無盡的窒息感,她大口地喘氣,一雙手靜靜摸到了她肩膀上,冰冷像寒石。一聲淒慘的驚呼後,安可從噩夢裏驚醒,滿頭都是豆大的汗珠,臉上炙熱的溫度還在。
依稀地,她聽到了有個聲音在很近的地方呼喚著自己。
“冷露,是你嗎?”安可下了床,傾聽著餘音,等她回過神自己已經站在了公寓樓梯上。
冷露的屍檢在9月20號晚上就做完了,程兆梁給紫靈打來了電話,冷露的屍體定於今天也就是21號下午3點轉送安平醫院。
紫靈在電話這邊不停點頭,然後瞟了一眼薛白楊,扭過腦袋壓低了聲音對程兆梁說了幾句,薛白楊聽不見,隻是看到紫靈臉色微變,然後掛斷了電話。
薛白楊看了看時間,下午1點半。他撓了撓頭,抱怨說:“3點才送來,這麼早去醫院幹什麼?”
“跟我在一起這麼不樂意?”紫靈嘟著嘴,像隻生氣的小狐狸。薛白楊表情立刻軟下來,搖搖頭,“巴不得呢,不過想想咱們兩個獨處的地方不是鬧鬼就是死人,實在是殺風景。”
“是嗎?”紫靈表情突然一沉,“我們現在先不去醫院,去別的地方,但這個地方估計你也不會想去。”
“啊,哪裏?”
“冷露家。”
紫靈和薛白楊坐上32路公交車,這路公交車從市中心出發一直到西郊燕子山酒店。
紫靈以前陪著安可去冷露家串門過兩次。冷露家在S市第二實驗小學旁邊,緊挨著一個很大的菜市,家門外是那種比較傳統的像北京四合院一樣的胡同,紫靈憑記憶來到了胡同深處一扇深紅色大門前。
敲了敲門,很快,一位雙眼浮腫的中年婦女打開了門。紫靈禮貌地說:“陳阿姨,您好。我是紫靈,冷露的朋友。”
“你……”陳阿姨看來是想問紫靈這次來訪的目的。
“冷露的事我們大家都很傷心,陳阿姨,您別太難過了。”紫靈眼圈兒紅了一圈,伸手抹淚。
陳阿姨被觸動了傷心事,眼淚忍不住撲簌撲簌落了下來,“我的女兒啊,還這麼年輕,怎麼就這麼扔下我走了呢?我的露兒啊……”
陳阿姨一哭起來就停不下來了,紫靈拉了拉薛白楊,兩個人將哭得無力的陳阿姨扶進屋子裏。紫靈不知道說什麼來安慰這個中年喪女的母親,估計任何話在冷露的死麵前都是那樣蒼白。薛白楊心情沉重,隻坐著不說話,悄悄環顧屋子裏的擺設。
陳阿姨陷入到無盡的悲傷裏,好一會兒才漸漸停止哭泣,淒然地笑了笑,“人老了,竟然還在你們孩子麵前丟老臉……你們坐,我給你們泡茶。”
“不用忙了,陳阿姨。”紫靈起身攔住陳阿姨,看了一眼身旁的薛白楊說,“其實我們這次來,是覺得冷露死得太突然,有許多地方我們想不明白。作為冷露生前的好友,我想查清楚這一切,所以我冒昧地打擾,是想看一下冷露生前留下的東西。”
陳阿姨像是很受感動,紅紅的眼睛裏也充滿了迷惑,“你說得對,露兒還那麼年輕,她的生命剛剛開始,我實在不相信她會自殺!我帶你們去露兒的房間。”
陳阿姨將兩人帶進了旁邊一間小屋裏,小屋不大,也就十幾平方米的樣子。陳阿姨看到冷露用過的東西,淚水又開始在眼眶裏打轉,她找了個借口離開了。
紫靈低頭看了一眼時間,下午2點10分了,忙說:“別發愣了,找找看冷露有沒有留下什麼。”
“我知道你這次來的目的,但冷露家裏真的會留下線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