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靈也不敢肯定,但冷露是個十分謹慎的女孩子,她或許想到自己會有危險的一天,留下些線索也說不準。
薛白楊和紫靈兩個人對冷露生前睡過的床、看過的書、用過的物品進行了一番搜找,但隻有十幾平方米的小屋被兩個人搜了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半點線索。
紫靈擦拭掉額頭的汗,坐在冷露書桌前,桌子上放著幾本大學進修課本,底下還壓著兩本淺談歐洲文藝複興時期的政局變動對後世影響的書,薛白楊抽了一本,像是有點想不明白,“冷露這女孩,還看這種書?”
“這種書怎麼了?”
“我看過一本類似的書,枯燥得我隻想睡覺,上一次就在圖書館睡得天昏地暗。”
“那是你,冷露大學修的就是這些你覺得枯燥的內容。”紫靈走過去,突然一把將薛白楊從冷露的床上拉了起來,“你走開,女孩子的床最討厭男孩子隨便坐了。”
“就是坐坐而已,我屁股上又不髒。”
“你一個男孩子怎麼懂床對於一個女孩子有多重要。”紫靈自己坐在了床上,“我小的時候就喜歡把自己最寶貴的秘密藏在床上,我想,或許大部分女孩子都一樣。”紫靈說著,掀開了床單和床墊,但依然毫無收獲。
薛白楊隨手抱住紫靈扔過來的一隻灰毛玩具大熊,感慨地說:“男孩子對於床的記憶隻有睡覺,嗬嗬,肯定沒你們女孩子那麼多事。”
“怎麼什麼都沒有,難道我猜錯了?”紫靈有點沮喪地轉過身,眼睛一下子在薛白楊臉上定住了。薛白楊見紫靈直勾勾的眼神,咧開嘴說:“你……你幹嗎?”
“給我。”紫靈像是迫不及待,“快點給我!”
“給你?現在?這裏?”薛白楊思緒一下子飛了十萬八千裏,有點飄飄然,他望著紫靈紅豔豔的小嘴,輕輕閉上了眼睛,懷抱裏卻突然一下子空了,原來是玩具熊被紫靈一把抓走了。
“說了給我熊,你閉眼睛幹嗎?”紫靈不明所以地問。
“我……我眼睛裏進沙子了。”薛白楊尷尬地站起身,轉過臉,避免紫靈看出什麼不尋常。但顯然紫靈現在完全沒有注意他,她眼睛直勾勾看著玩具熊背後的拉鏈,拉鏈沒有到頭,還留著小拇指大小的一道縫。
“這隻熊怎麼了?”
“別說話。”紫靈緩緩將玩具熊背後的拉鏈拉開,裏麵白色軟軟的棉芯露了出來,紫靈又將手伸進棉芯裏,薛白楊看著她臉上表情一下子激動了,紫靈從棉芯裏抽出了一樣東西。薛白楊睜大了眼睛,原來是……它!
紫靈臉色又黯淡了,從玩具熊棉芯裏抽出來的是一本書,是一本文藝複興時期的經濟論。紫靈繼續在棉芯摸索,但再也找不出別的東西。
“冷露為什麼把一本書藏在熊肚子裏?”薛白楊搖搖頭,表示無法理解。
紫靈放棄了玩具熊,開始翻開經濟論,每一頁都是枯燥無味的內容,直到看到書的最後一頁--書的最後一頁被撕掉了!紫靈仔細摸著被撕掉的棱角,若有所思。薛白楊湊上來說:“紫靈,你發現什麼了?”
“這本書最後一頁被撕掉了,我覺得很可能是冷露在最後一頁上給我們留了點東西,但或許我們來晚了,已經被人撕掉並帶走了。”紫靈望著書麵失神地說。
“這個,我看看。”薛白楊接過那本經濟論,上下左右地觀察,最後一頁撕的痕跡很不齊整,像是慌亂之間撕掉的,薛白楊又仔細瞧了一遍,悵然對紫靈說,“是被人故意撕掉的,但你沒看仔細,撕掉的不是一頁,而是兩頁。”
“兩頁?”紫靈接過來,對照前後看了看,果然少了兩頁,“為什麼要撕掉兩頁?”
“嗬嗬,孤陋寡聞了吧。看過偵探小說嗎?在書最後一頁留下字跡時往往也會在倒數第二頁上留下字跡的印痕,看來這個撕掉書頁的人也是個心思縝密的老手。”
“那不就更沒有辦法知道冷露究竟留下的是什麼了?”紫靈失落地說。
“幸虧你帶來的是我,今天讓你見識見識薛大偵探的手段。去,你去跟陳阿姨借根蠟燭來。”薛白楊恨不得立即大顯身手的模樣。紫靈半信半疑,但還是跟陳阿姨借來了蠟燭。
薛白楊將蠟燭點燃,而後將蠟燭油盡量平整地鋪滴在倒數第三張書頁上,再用鉛筆沿著蠟燭油的麵積輕輕掃劃,不多會兒,薛白楊將蠟燭油用小刀輕輕刮掉,頁麵上留下了一排還算清晰的印記。紫靈高興地拍著薛白楊的雙手說:“有了,有字了,你好厲害!”
“那當然,這可是十幾年苦心研讀偵探小說所得,說起來,我還有更多厲害的偵探手段,最厲害的就是我這臨危不亂的腦子……”薛白楊還想吹噓,但紫靈已經低頭認真記錄那些痕跡了,她將辨識出的每一個痕跡都記錄在了隨身帶著的小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