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北邊過來車沒有。”

警衛參謀不解其意:為什麼要注意北邊?

葉劍英沒有解釋,自己將身體側向車窗,看著外麵,自言自語道:“好,我們趕在前邊了!”原來葉劍英指的“北邊”是釣魚台。那是“四人幫”集中的地方,他擔心他們跑到前邊去,打亂了原先的計劃。好在並沒有發現他們的車隊。

7時整,葉帥的大紅旗車停在了懷仁堂門前。葉劍英下車後關照隨員:“你們不要隨意走動,聽指揮!”

警衛參謀跟著葉劍英朝懷仁堂裏走。在門口就被攔住了。他有些生氣:平時都是他把文件包送到葉帥要坐的座椅前再出來,怎麼今天不讓進了,難道你們都不認識我?正在拉拉扯扯,葉劍英急了,一把扒開文件包,朝裏走去。警衛科長一看文件包掉地,趕緊讓警衛參謀拾起來,並小聲叮囑他,把文件送到正廳立即出來,這是紀律!

葉劍英來到懷仁堂正廳,華國鋒和汪東興已經在那裏了。他們互相看了一眼,都不說話。葉劍英在一張空椅子上坐下。這裏的桌椅大部分已經搬走了,顯得十分空曠。汪東興看看表,離開座位躲到屏風後麵去了,眼睛卻緊盯著門口。

正廳裏鴉雀無聲。當時針指向8點時,張春橋準時到達,一如往常地夾著皮包,戴著眼鏡,一臉嚴肅,似乎在思考什麼。當他一隻腳踏進門時,隱約發現有些不對勁,脫口問道:“怎麼回事?”

這時華國鋒已經站了起來,對他宣布說:“張春橋,你犯下不可饒恕的罪行!”接著宣讀了事先寫好的“隔離審查”決定,警衛人員站在張春橋兩邊,然後帶他走。張春橋臉上蠕動了幾下,用手摸了摸眼鏡,沒做任何反抗,跟著警衛人員走了。

接踵而至的是王洪文。自從掛上“副主席”的頭銜,這個一夜升天的家夥早忘了自己姓甚名誰,除了講究外表,更加趾高氣揚以外,在政治水平上沒有任何提高。他從高級轎車裏鑽出來,整整頭發,兩手往口袋裏一插,就往懷仁堂裏走。他剛一進門,就有人帶著幾個衛士從側麵走過來,一看就是抓他的架勢。他急了,大叫起來:“我是來開會的,你們要幹什麼?”接著就是一番拳打腳踢,想從警衛手中掙脫。但根本無濟於事,很快他便被製服。警衛人員把他帶到正廳。他老遠就看見華國鋒、葉劍英威嚴地坐在那裏,估計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又拿出“造反派”的勁頭,像一頭發怒的野獸猛撲過去。警衛人員豈容他造次,三五下便把他撳倒在地。他的身體全軟了,警衛人員又把他拉起來,站著聽華國鋒宣布他的罪狀和“隔離審查”的決定。

按汪東興的安排,這些人的隨從一下車就被帶到了五間房(即懷仁堂南麵的來福堂等堂院的統稱)。從去之後,由中央警衛局副局長鄔吉成向他們宣布了紀律:一條是不許離開房間;二條是不許和外麵通電話;三條是不能喧鬧。因為以往開會,也是鄔吉成向在這裏待命的人宣布紀律,他們都很配合,從來不敢違反。所以這些人也沒有感到與往常有什麼異樣,都很安靜地坐在那裏等會議結束。

可是他們再也沒有等來他們的主人。

不知是通知晚了,還是什麼別的原因,姚文元到得晚了。而警衛局對他的處理也降了格:沒有讓他進正廳,隻在東廊的大休息室裏待命。對他的“隔離審查”決定是由中央警衛局的一位副局長宣布的,而不是華國鋒來宣布。即使這樣,姚文元畢竟是個“文人”,一聽便暈了頭,癱軟下來,行動小組的人急忙把他扶起來,帶出去,送到等候在那裏的紅旗轎車裏。前兩人也是在這裏上的車。

這時,另一位副局長從懷仁堂裏走出來,對鄔吉成說:“汪主任說了,要你給張耀祠打一個電話,問他那邊的事搞完了沒有。”

鄔副局長馬上把電話打過去,張耀祠說:“我們這邊的事情已經順利結束了。”他倆就一起到王、張、姚等隨從們待的院子裏。

五間房裏,有他們的警衛、秘書、醫生十餘人。副局長對他們宣布說:“你們的首長,現在已經有別的安排了,你們原先的工作也結束了。現在你們把武器交出來。”

這時,也在其中的葉劍英的秘書和警衛一下站起來,瞪圓了眼睛。鄔吉成馬上對他們說:“你們兩個沒事,趕快去懷仁堂那邊照顧首長去吧。”其餘的人被帶上兩輛麵包車,開到了海澱區的花園村,那裏有一個原總工會的工會學院。這些人就暫住在裏麵。

逮捕江青和毛遠新的過程十分簡單

張耀祠的任務是抓捕江青和毛遠新。

10月6日下午3時,汪東興找張耀祠和武健華到他的辦公室,正式給他倆交代任務:“中央決定在今天晚上8時統一行動,粉碎‘四人幫’,你和健華逮捕江青。”

汪東興還向張耀祠交代了逮捕方式:“你去向她說:‘接華國鋒總理電話指示,中央決定將你隔離審查,到另外一個地方去,馬上執行,交出文件櫃鑰匙,不準打電話。’”汪東興還說,對毛遠新實行保護審查……也一並解決。

張耀祠說:“對,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並立即著手布置,就緒後,一看表,才下午4點,離晚上8點還差4個小時,想起江青平時的所為,恨不得馬上行動,越想越覺得時間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