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著光線,她看到眼前的輪廓並不熟悉,不是想象之中的顧夜城,便皺了皺眉,走上前去。
直到進入光明之中,才看清那人原來是顧銘。剛才跑出來的時候,實在出於突然,導致自己並不知道身後都是什麼反應,甚至都沒注意是否被叫了一聲。
她尷尬地提起嘴角,淺聲說道,“剛才,不好意思啊。”
閃躲著的眼神下,其實掩藏著微微失望的心。她承認,剛才不顧一切地離開那個燈火通明卻氣憤陰暗的客廳是她的衝動,然而直到跑出一段後,察覺到自己的無助,心底某個角落卻期盼會有人出來跟上自己。
嗯,的確有人追了出來,卻不是心底裏期盼的那個。
顧銘舒了一口氣,淡淡地說道,“我哥叫我出來的,我送你回去吧。”
“啊?哦,好。”姚佩佩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但是腦中飛快旋轉了一下,才意識到這下早已沒有了能夠回去的理由。那位大家長說的根本就沒錯,句句在理,隻是自己逃避現實,還以為能夠在行動上威脅到他們,她還真是天真。
坐上顧銘的車,姚佩佩靠在車後座的椅背上,斜側著身子,視線望向車窗外。一座城市不管多麼繁雜,到了晚上也會整個都安靜下來。
就像現在,盡管高樓大廈緊挨著,但是在偶爾的夾縫之中,還是能看到夜空中閃爍著的點點繁星。那是個深藍色的畫麵,盯得緊了,視線也就花掉了。
不知不覺中,姚佩佩眼中看到的場景似乎又回到了剛才,顧庭所說的那番話,她隻顧著自己內心糾結,卻忘記了一旁的顧夜城,他會是怎樣的表情?是愧疚吧?畢竟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引起的,不然她也不會變成能偶公然闖入一個婚禮進行“破壞”的人。
被安全送達酒店之後,顧銘全身而退,再次回到了自家當中。而這個時段,顧家的別墅內燈火滅了近一半,看著情形,裏麵的父子兩個,一定是把該聊的話都聊完了。
果然不出所想,顧銘剛一踏入客廳,就隻見到顧夜城來來回回緩慢踱著步的影子,而顧庭和唐虹似乎都已經回到了臥室中去。
見他回來,顧夜城眼前一亮,走上前去說道,“送她回去了?”
“嗯,我以為要送到你家,但是她說去酒店,所以……”
“那就好,”顧夜城拍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了,剛才一個眼神你就懂了我的意思,你知道那個時候我不方便出去。”
這是也不知多久之後,兩人第一次有身體上的接觸。追溯到過去最後一次的接觸,好像也是動手打架的時候。
這樣一來,說話也變得客氣起來,倒有些不適應,顧夜城自離開這個家之後,幾乎沒給過他正眼,今天再平常不過的交流使兩人心中都蕩漾起別樣的情緒。
尷尬了幾秒,他又恢複到原有的冷淡姿態,輕咳一聲後說道,“好了我該回去了。”、
在他離開別墅的時候,身後的一雙眼睛還在緊盯著自己,那種情感就像對一件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愛不釋手,等它要氣你而去的時候,你想挽留,卻無能為力。
顧銘抿了抿嘴唇,輕歎了一口氣,也不知多久都沒與自己那位高冷的哥哥有過交談了。不過這也都是自己應得的報應,一想到過去對他那般不好,就會從心底湧上一股歉意。
第二天一早,酒店套房的餐桌上,姚佩佩慵懶地眨著眼問道,“今天我就不去公司了吧,反正去了也沒事做。”
“不行,”顧夜城頭也不抬,顧自的吃著飯,還一邊說著,“我已經叫人安排了一個辦公室給你,一應俱全比這兒好多了,你哪兒不舒服還能照顧你。還有,中午去一趟濱海的別墅,還有些東西沒有安排好,等過段時間天氣暖和了就搬去那裏。”
處於半睡半醒狀態的姚佩佩腦袋轉了一圈,思忖了一下他剛才說的話,總結到底,就是一直跟在他身邊就對了,根本沒有人身自由可言。
百般的不情願與責怪下,她偷偷瞪著他的眼睛,回答一句,“哦。”而顧夜城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自己的目光,卻故意不看向自己,隻一味的吃著東西。
來到鼎天,顧夜城正在辦公室內看著資料,阿倫匆忙敲了兩聲門就走了進來,遞過一個透明袋呈現在他麵前,而袋子裏放著一部手機。
“顧少,之前你叫我查的有關馮笛案子的事情,似乎有了點苗頭。這部手機是在你和他見麵的酒店發現的,裏麵有一款變音軟件,也就是說,冒充他的人就是拿這給你打電話,聲音模仿得非常相似。”
顧夜城先是看著阿倫向自己彙報這件事,等他說完之後,又將視線放到了他手裏的塑料袋上,不禁皺了皺眉,拿過那個手機。
仔細端詳了一番,顯然這是被技術部給破解了的手機,打開界麵,簡單明了,是一部新的手機,在跟自己聯係過之後就被丟掉了,通話記錄也隻有他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