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頭熄滅,顧夜城轉過身來,看向自己空空蕩蕩的辦公室,總像是少了什麼氣息,讓他連呼吸的頻率都要猶豫,不願打破這死一般的沉寂。
本來好像有很多事情要做,可是世間突然空餘出來,他都不知道該從哪件事做起比較好。沒有帶著姚佩佩去安夏的陵墓,也沒能騰出世間去看望顧庭,想到這一些列家中的事,他就覺得頭大。
睿智了這麼多年,他第一次覺得自己一事無成,竟然對於手頭上的一些事,不知道該從何做起。想來再次之前,也沒受過什麼人的指導,全都能完好地做出計劃,隻是現在少了個姚佩佩,為什麼好像他整個的生活軌跡都被打亂了。
全世界都在為他天陰,不隻是他一個人忙著生忙著死,一個人手足無措。在醫院的空房間內,姚佩佩靜靜地坐在床邊上,透過玻璃窗看著人來人往,現在還不到她出去活動的時間。
雖然來到這裏還不及兩天,但是卻已經差不多熟悉了這裏的狀況。每個特殊病人都會被醫護人員,抽出一點時間帶出去散散步。
她已經出去過幾次了,根本就不可能做出一些能夠掙脫的舉動。因為活動的場所隻是在醫院的後山,那裏麵一個小廣場上有一些運動器材,邊上便是種植著花草樹木,說起來這環境倒也是不錯的。
隻是隔上一段的距離,便有保安看護,並且自己身邊也緊跟著兩個女護士,她根本無從逃脫。現在靜坐在這床上,她開始思考著自己遭到這境遇的原因。
為什麼那麼巧,那天在自己即將要離開的時候,被父母突如其來的電話給叫了回來。而又是那麼巧,剛好在他們離開的時候,顧夜城竟然出現了。
好像這一切都是緊密安排好的一樣,根本沒有她解釋的餘地,隻能任憑他們為自己定義這個“病情”。
這件事一定有蹊蹺,她自己也知道不可能這麼簡單,隻是卻不知道何從下手。在後來播那天林棠打給自己的電話,卻已經變成了空號,這“神出鬼沒”的行蹤快要擾得她崩潰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親生父母還會協同別人惡搞自己不成,可為什麼剛一出現,又要急著離開,甚至在第一時間就換掉了手機號。就好像是故意在躲開自己一樣,可是她想不通,到底是什麼原因使得他們這樣對待自己。
越想這件事,腦子就越來越亂,亂到讓她一張臉都皺在了一起,痛苦地閉上眼,拚命掃除著腦海中那些瑣碎的事情。
她沒辦法拿到手機,因為護士根本不給她打電話的機會。她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這不像是要治療一個病人,而是關押著一個煩人。
她看到有一個中年男子路過玻璃窗前,朝她看過去一眼,短暫的對視之後,又麵無表情地離開了。僅僅這短暫的對視,便提起了她無限的興致。
她總覺的剛才那個男人不是順路從這邊經過,而像是特意走過來看看她的一樣。這時有護士給自己送來的一些甜點,她便將那男人的樣子形容了一遍,問一問那護士此人到底是誰。
“哦,你說的那是院長。”護士冷冷地回答。
這家醫院的所有人都是如此,不知道每個護士都是怎麼上崗的,根本就沒有作為護士的資格,每個人都是那麼冷漠無情,看向姚佩佩的眼神也都是十分的嫌棄。
她想不明白,顧夜城為什麼會把自己送到這種地方,就算是真的不愛自己了,也不至於這麼狠心啊。
到了她出去散步的時間,她看到兩邊的護士都心不在焉的樣子,並不願意理會自己,她便趁機一溜煙跑了出去,一直跑向院長的辦公室。
兩位護士起初還追出了她幾步,但是好像在一個什麼醫生的幾句話下,便停止了追隨。原因大概是,反正她處在這棟醫院你,不會出什麼大事的,大可放心好了。
她轟然推開院長辦公室的門,氣喘籲籲地看著裏麵圍坐在一桌的幾個白大褂的人,怔了一秒,隨後進入屋內,將門關閉,說道,“我是來找院長的,我可以在旁邊先等一會兒。”
說巧不巧,院長此時臉色看起來有些意外,又有些無奈,看著一桌的人,說道,“好了,會開到這兒,大家散了吧。”
沒想到在這件院長的辦公室內,正在進行著小型會議,姚佩佩也是實在沒想到自己是這樣的魯莽。
等到那些人陸陸續續地走了出去之後,她從沙發上起身,認真地看著院長,說道,“你最權威了是不是,趕快證明我根本就沒病,一定是誰誤診了。”
“我就是你的主治醫生,我姓趙。”沒錯,院長就是那天與蘇沐進行談話的趙醫生,難怪姚佩佩感到有些麵熟,但是那天隻顧著驚嚇,每太在意當時給自己查驗的醫生。
也不知道是該欣喜還是失望,但是她怎麼也該為自己嚐試一把,欣然一聲笑,她拚命做出正常人的姿態,說道,“那就太好了,我希望您能夠重新查一下,上一次一定是誤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