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夜城正在翻看的這本時尚雜誌中,在圖片編輯的位置署著姚佩佩的名字,回想起當初她還隻是一個靠“跟蹤別人”才能獲取新聞的人,他不禁感歎到時光的飛逝。
將雜誌輕放在沙發邊上,顧夜城的目光越過工作區,停留在玻璃窗內的姚佩佩身上。他嘴角輕輕揚起,往事一幕幕在眼前跳躍。兩人所經曆過的甜蜜、爭吵,都是那樣的深刻浮現著。
他竟然感到有些酸楚,作為一個大男人竟有些流淚的衝動。想到自己的家不像曾經那樣完整,可又出現了一個姚佩佩的時候,也許這般經曆也稱得上慶幸。
這時手心一陣震動,他被拉回了現實中,連忙接起了電話。
原來是林棠打來的電話,稱姚佩佩電話無人接通,便隻好打來了這裏。
“夜城啊,明天我和你伯父要帶麗詩去心理治療所,等會兒就去醫院接她了,你帶佩佩也去看看她吧。”
從這蒼白無力的語氣中,顧夜城聽出蘇沐這一離開,怕是很久不能回來,便趕快答應。電話掛斷之後,他抬眼看向姚佩佩之時,她也已經收好桌上好,正向自己走了過來。
在她工作剛剛結束之時,顧夜城不知道自己提起蘇沐是否合適,生怕澆滅姚佩佩剛提起來的熱情。
這表情一眼便被識了出來,姚佩佩舒展著手臂向顧夜城走了過去,表情輕鬆自然,“怎麼了,這一副糾結的樣子。”
果然顧夜城慢吞吞地開口,“我們......直接回去?”
“不然呢,你想去哪裏?”
現在已經晚上十點多,雖說深知姚佩佩需要休息,但是逃避畢竟不是辦法,顧夜城終於還是拉住姚佩佩的手,略顯無奈的說道,“等會蘇沐出院,你去看看她吧。”
“不去,”姚佩佩當即拒絕,果然臉色也變得暗淡了下來,“她修養好了嗎就出院,再說都已經這麼晚了。”
聽得出她對蘇沐還是很關心的,隻是嘴硬而已。顧夜城隻好說出她要去理療所的事實,而一時感到驚訝的姚佩佩卻也很快改變了主意,決定去一趟醫院。
車程漫漫,姚佩佩在副駕駛的座位上唉聲歎氣,手抵再窗框上,撐著頭,兩眼空洞地看著前方。
顧夜城轉頭瞥了她一眼,問倒,“在想什麼呢,是不是擔心她的病情。”
又是一聲歎氣,姚佩佩轉過頭來,扁了扁嘴,“我對她態度那麼糟,是以為來日方長慢慢化解,可沒想到她這就要走了。胸口特別堵,特別沉重,你相不相信雙胞胎之間的心有靈犀?”
車子啟動的那一刻起,姚佩佩就覺得自己呼吸沉重,像是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她甚至胡思亂想著等會兒與蘇沐可能是最後一麵。
見她這般難受,顧夜城的眉頭也皺了起來,“你就不要多想了。她這趟去治療是好事,總不能一直讓她這麼痛苦下去。再過幾天拍攝就要正式開始,你要養好狀態,可不能再出什麼狀況。”
說來也對,姚佩佩趕快閉上眼調整思緒,在腦海中想象出一個小人兒將自己那愚蠢的想法統統給毀滅,又扇了自己幾耳光。
胡思亂想是女人的詬病,可大可小,也會把微不足道的事情擴大得很嚴重,說不定像吸引力法則裏麵說的那樣,真的導致什麼不良後果呢。
理了理思緒,兩人也已到了醫院,匆忙找到了蘇沐的病房。
穿過大半個走廊,終於到了門口的時候,姚佩佩抓住門把手的手停了下來。
門並沒有鎖著,並且裏麵傳出另外一個人的聲音來。她緊繃著臉,轉過頭嚴肅地看向顧夜城,兩人都顯得很是驚愕。
難道顧銘來見蘇沐了?
姚佩佩停頓一下,雖有些疑慮,但也還是向前準備拉開門,但是動作還沒等全不完成,便被顧夜城製止了。
雖不知顧夜城為何會阻攔自己,但姚佩佩隻好照做。兩人安靜地站在門外,剛好能聽見裏邊的交談聲。
顧銘顯然在與蘇沐爭吵,並且情緒很是激動,“你騙了所有人,你為什麼要下賤到這個程度,竟然能想出換個身份萊騙別人!”
聽到這句時,姚佩佩的手心出了汗,她攥緊拳頭,想要衝進去與顧銘大吵一架,但仍是被顧夜城攔下了。這樣一來,她不得不暫時忍氣吞聲,任憑姐姐在裏麵受到羞辱。
而對於顧夜城而言,他清楚顧銘與蘇沐之間的糾葛,也許在蘇沐離開之前,兩人有個了斷也是很好的。
蘇沐沒有像想象之中一樣為自己辯解什麼,而是苦笑一聲,說道,“沒錯,我比你說的還要不堪,可是你呢,你為什麼有這麼傻,輕而易舉就被騙了?你要怪的可是你自己啊。”
多麼孤傲的語氣,她蘇沐向來是這般模樣,能夠讓顧銘深陷其中無法自拔。隻是心痛占了更大的比重,他俯下身抓住蘇沐胸口的病服,怒吼道,“你夠了!我們每個人都被你害慘了!現在你滿意了!”
這時另外一個聲音傳了出來,朱子凡上前推開顧銘,護住蘇沐,指著顧銘的鼻尖說道,“她現在還是病人!有什麼話等到她痊愈了再說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