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伯走近習仲勳,悄悄說:“大侄子,還有人說你也參加了紅軍,從兩當縣出來,叫人家把你們打散了,有這事嗎?”
習仲勳見周老伯什麼都知道,就照實說:“有這事。我這次就是要到照金找劉誌丹去。”
周老伯擔心地說:“娃呀,這可是殺頭的事情。”
習仲勳坦然地答道:“為了咱們窮人能翻身過好日子,殺頭也值。來,我給你在前麵拉車,你在後麵推,咱們一路走。”
周老伯歎了口氣說:“要不你先到冬子那裏住幾天,打聽打聽再說。”
習仲勳感激地說:“好哇,我也想見見冬子呢!”
習仲勳在前麵拉車,周老伯在後麵推車。兩頂草帽在豔陽下閃著銀光,一會兒兩人都汗水淋漓。他們停下來,趴在河邊喝水,擦了汗,又坐在河邊啃幹糧。
走了好久,他們終於走到了周冬子藏身的地方。這裏是山林中的一個半山坡,山崖下有三孔窯洞,無院牆,無大門。院中臥著一隻大黑狗。習仲勳和周老伯走進院子,黑狗見有生人來,就拚命地叫。周冬子和他爹聽見狗叫,都跑出窯洞。
周冬子喊道:“叫什麼?還不臥去!”
大黑狗見主人搭腔了,搖著尾巴,臥到牆角去了。
周老伯和冬子爹相見,格外激動。
冬子爹激動地拉著周老伯的手叫:“老二!”
周老伯滿眼淚花地說:“大哥,我可想死你了!你怎麼一去不回家呀!”
冬子爹無奈地說:“他二大,你那裏雖然好,可不是咱窮人住的地方呀!”
兩個老人雨淚悲涕。習仲勳和周冬子站在一旁,心裏也很激動。
過了一會兒周老伯才對冬子爹介紹說:“這是習仲勳呀!是咱村習宗德的兒子。”
“宗德老哥死得早。”冬子爹抹著眼淚轉向習仲勳歎息:“你長這麼大也不容易呀!”
習仲勳握著冬子爹的手,淚珠滾滾。
周老伯見狀邊抹淚邊招呼說:“別在外麵立著了,快進屋吧!”
他們相互讓著進了窯洞。
晚上,窯洞中點著一盞清油燈。習仲勳和周冬子睡在一起。周冬子向習仲勳介紹了劉誌丹的情況。燈光搖曳著,周冬子撥了一下燈。門外雄雞叫了。
周冬子打哈欠說:“快睡吧,雞都叫了!”
周冬子翻了一下身,睡著了。習仲勳卻翻來覆去睡不著。
早晨,習仲勳還未起身,周冬子已將洗臉水端了進來。習仲勳連忙穿了自己的白布汗衫和短褲,邊洗臉邊說:“昨天晚上咱倆說話時間太長了,一睡著就不知道天亮了。”
周冬子道:“今天你先歇一天,明天再去找劉誌丹,他們住的地方離這兒不遠。”
“不!我心裏急著哪!今天就去。”
“好好好,我今天就帶你去,他住在楊柳坪以北十多裏路的金剛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