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望日,在軒轅國黃曆上是個宜嫁娶的好日子。

軒轅靈端坐在梳妝鏡台前看著鏡子裏麵身著大紅嫁衣盛裝打扮過後的女子有些恍然。

從皇宮前來為她梳妝打扮的幾個老嬤嬤眼神驚豔,對梳妝鏡前的女子讚不絕口。

“長公主冰肌玉骨,靈韻天成,稍加上妝便是天姿國色,戰神將軍真是好福氣。”

宮中老嬤嬤和幾個女官看著梳妝鏡前身著一襲明豔嫁衣的少女恍若天人,皇宮人盡皆知長公主般若先天不足,帝都百姓也都聽皇宮傳言議論長公主短命之相。她鮮少出席帝都宴會,不論是皇宮還是帝都街巷不存在她的畫像。可是,誰會想到傳聞中先天不足體弱多病的長公主卻有著一副傾國傾城的容貌。

“皇上駕到!”

“參見皇上!”

年輕帝王前來,寢屋內,一眾婢女和嬤嬤紛紛跪倒在地。

軒轅朗進屋之後,目光就落在了梳妝台前的女子身上,隻見他揮了揮手,讓屋內一眾婢女和嬤嬤退下。

軒轅靈站起身,臉上神色清冷平靜,看著軒轅朗一步步朝自己走過來。

“皇兄來了。”她朱唇輕啟微笑道。

軒轅朗走向少女,伸手撫摸著她的臉,“般若的美果然永遠不會讓朕失望。”

少女的美是一種很直觀的冷豔矜貴,平日裏一襲素衣白裳不施粉黛時如同冰玉,今日一襲大紅嫁衣稍加上妝後出塵脫俗的冷豔清透就極具衝擊力。

“一副美人骨,對於楚傾來說該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少女眼型似若桃花,眼尾稍向上翹,明明是天生一雙笑眼,卻因為是個冷淡性子,平日裏更顯得清冷疏離。可她即便不言不語,隻安安靜靜站在那裏,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就如同帶有無數鉤子般誘人,左眼眼角下的那粒淚痣更是平添幾分清媚魅惑,眼波流轉間很容易使人心神意亂神魂都顛倒。

軒轅朗撫摸在軒轅靈臉上的手使得她感覺無比惡心,而她冷豔漂亮的小臉上卻仍舊微微笑著,道:“如果耽於美色,楚傾這些年在軍營中摸爬滾打到不了如今的位置。”

“皇兄可會為了誰而舍棄自己的帝位?”

她看著軒轅朗逐漸幽深暗沉的眼神,微笑說道:“不會對不對。”

“你看,男人多薄情,古來如此,皇兄自己都不會做的事,怎麼去指望楚傾做個睜眼瞎冤大頭呢。”

“美色在絕對的權力麵前什麼都不是。”

說完,軒轅靈想掙脫開軒轅朗,卻隻見他手直接掐住了她的下頜!俯下身逼近她,陰森的眼神如同毒蛇纏繞上她,“但孤的般若可不是一般的美人。”

“般若做什麼都可以。”

“習武可以,女扮男裝可以,帶兵打仗可以,穿上紅妝恢複女兒身後勾引一個武將使其成為你的裙下之臣一定也可以。”

瘋子!軒轅靈惡狠狠地瞪著軒轅朗。

隻見軒轅朗掐住她的下頜厲聲警告她道:“般若,在床榻上不要給男人看到你這種眼神,殺氣太重,會教人生起防備之心。”

“女兒家,看向自己丈夫時的眼神應當是溫柔似水。再不濟,也該往乖巧溫順的方向上演,就像早年間般若在師父麵前一般,活潑乖巧,如此才能討得男人心生歡喜。”

“楚傾當晚在偏殿內既然能控製不得自己一次,日後同一床榻上想必也會放縱自己無數次,自古男人是薄情,但是般若要知道,像楚傾這樣的男人,即便對你沒有什麼真心,哪怕貪戀上你這副美人骨,都足夠你為朕效勞許多事。”

軒轅朗看得出少女眸底的恨意,最是無情帝王家,自他利用十萬赤焰軍屍骨為自己鋪成帝途、拆掉她一身反骨,他就知道兩人再也回不到最初了。

他也不想回到過去。

過往深宮歲月落魄的太子和公主步履維艱人人可欺,他們是一眾皇子和公主戲弄霸淩的玩物,連最卑賤的太監和宮女都能對他們動輒打罵羞辱......

他登基為帝後殺光了所有曾羞辱過他們的人。

發誓餘生隻會將所有人踩在自己腳下。

至高無上的帝權對人不止有強烈的誘惑,還會使得人不斷上癮,讓他一時亢奮癲狂,一時心生惶恐。

他對楚傾心生忌憚,開始每日惶恐不安,就是害怕有朝一日楚傾會叛變奪權,自己會變成階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