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極了過往深宮艱難求生的苦難歲月,對楚傾想處之而後快,卻苦惱於朝廷還未有可頂替其抵禦外敵作戰能力的武將,所以時至今日楚傾對他來說如鯁在喉。
而軒轅靈就是他刺向楚傾的那把利刃。
隻見他慢慢放下了死死捏在少女下頜上的手,柔聲問少女:“般若,我們是親生兄妹,是彼此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你會永遠站在皇兄這邊,永遠幫皇兄的對不對?”
軒轅靈冷豔的一張臉上神色平靜淡漠,看他始終像是在看一個瘋子。
不知過了多久,軒轅朗看著麵前的少女發出一聲冷笑。
“心愛的徒弟成婚怎麼能少了師父的祝福。”
軒轅靈冷眼看著他抬起雙手拍了拍,接著輪椅車輪的滾動聲在偌大的寢殿裏響起。
她轉過身看到了輪椅上麵得的年輕男人,雙眸頃刻間淚光顫動。
輪椅上的男人二十五歲左右的年齡,身著一襲白衣,麵容清雋出塵。
是她的師父,江啟。
少女沒有提著婚服裙擺走過去。
太監周巳對皇帝和長公主察言觀色了一下下,揮了揮手,兩個小太監即刻會意,小心推著輪椅上的年輕男子到了長公主跟前。
輪椅上的年輕男人麵容清雋俊逸,放在把手兩邊的雙手修長骨節分明,上麵青筋凸顯,是一雙劍客的手,而年輕男人清雋俊逸的一張臉卻充滿著一股天真無邪的稚氣。隻見他仰起頭,問軒轅朗:“陛下,她是什麼人?”
軒轅朗對輪椅上的年輕男人微笑說道:“她是先生當初最為寵愛的小徒弟。”
“小徒弟?”輪椅上的年輕男人看起來像是還不太理解這個詞是什麼意思。
他伸手撓了撓頭,抬頭看向身著嫁衣容貌冷豔的女子,目光孩童般純真幹淨,“可是我什麼都不會,教過你什麼呢?”
眼淚從軒轅靈臉上滑落,她轉過身不再看輪椅上的年輕男人,纖瘦的背影看起來蕭索平靜。
軒轅朗看了一眼少女的背影,然後又對輪椅上的年輕男人道:“心愛的小徒弟今日出嫁,先生為般若送上一些祝福吧。有了先生的祝福,相信般若哪怕日後會誤入歧途,也會迷途知返,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軒轅朗說完,偌大的寢殿頓時十分寂靜。
輪椅上的年輕男人久久沒有開口,隻是看向少女大紅婚服的背影,清雋俊逸的臉上表情純稚,像是不知道為什麼剛剛少女突然轉過身不再看他。
“差點忘了江先生現如今心智和五歲孩童差不多,想來還說不出祝福的話來。”軒轅朗輕笑說道,“不如孤說一句,江先生學一句。”
“夠了!”軒轅靈緊握著雙拳顫聲道。
軒轅朗看著少女不肯轉過身的背影嗤笑了一聲,接著沉聲吩咐周巳:“將人推出去。”
“是。”
軒轅朗在軒轅靈身後悠悠道:“江啟為人孤傲,醉心於劍道,在武林中曲高和寡,當年對皇室眾位皇子和公主不假辭色,選拔考核一道道下來極為嚴苛。”
“可偏偏就是這樣一個清心寡欲愛劍成癡之人當年卻為救你不惜孤身一人殺入皇宮,致使皇宮禁衛軍死傷無數血流成河,成為了軒轅國百姓眼中濫殺無辜的魔頭。”
“瞧瞧,孤的般若就是有讓世間男子神魂顛倒的魅力。”
不遠處,軒轅靈垂落在衣袖裏麵的雙手死死的攥起!指甲刺破掌心血肉,滲透出指縫......
軒轅朗走後,偌大的寢屋一片死寂。
接著宮裏的兩個女官進來。
她們按照上麵的吩咐做事,可不管這長公主心情如何,隻催促道:“吉時馬上就要到了,霜月姑娘,長公主的紅蓋頭呢?”
“快將紅蓋頭找來給長公主蓋上,馬上就要上喜轎了。”
公主嫁衣是宮中繡娘趕製的,霜月在那幾排配飾裏找了一圈都沒看到紅蓋頭。
“霜月姑娘,你怎的在那裏去尋呢。”宮裏的老嬤嬤開口道,“咱們軒轅國禮製,新嫁娘紅蓋頭都是夫家人給準備的,難道大將軍府當初下聘,沒有送來紅蓋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