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敲鍋的藝術(1 / 2)

敲鍋要有藝術,輕不得,重不得。特麼對於我隻有一句話,更新速度領先其他站n倍,廣告少輕了鍋上裂痕不能增長,是無益的;敲重了,裂痕太長補不起。要想輕重適宜,非精研厚黑學不可。戲劇中有《補缸》一出,一錘下去,把缸子打得粉碎。這種敲法,未免太不高明。我們在國際上,如果這樣幹,真所謂瘋子外交,豈足以言厚黑學!

我講厚黑學,曾說:“管仲勸齊桓公伐楚,是把鍋敲爛了來補。”他那種敲法,是很藝術的。講到楚之罪名共有二項,一為周天子在上,他敢於稱王;二為漢陽諸姬,楚實盡之,這本是彰彰大罪。乃楚遣使問出師理由,桓公使管仲對曰:“爾貢包茅不入,王祭不共,無以縮酒,寡人是征。”又曰:“昭王南征而不複,寡人是問。”舍去兩大罪,而責問此極不要緊之事,豈非滑天下之大稽?昭王渡漢水,船覆而死,與楚何關?況且事隔數百年,更是毫無理由。管子為天下才,這是他親自答複的,難道莫得斟酌嗎?他是厚黑名家,用補鍋法之初,已留鋸箭法地步。假令把楚國真實罪狀宣布出來,叫他把王號削去,把漢陽諸姬的地方退出來,楚國豈不與齊拚命血戰嗎?你想長勺之役,齊國連魯國這種弱國都戰不過,他敢與楚國打硬戰嗎?隻好借周天子之招牌,對楚國輕輕敲一下罷了。楚是堂堂大國,管仲不敢傷他的麵子,責問昭王不複一事,故意使楚國有抗辯的餘地。楚王可以對臣下說道:“他責問二事,某一事,我與他罵轉去,罵得他啞口無言,包茅是河邊上蘆葦一類東西,周天子是我的舊上司,砍幾捆送他就是了。”這正是管仲的妙用,口罵無憑,貢包茅有實物表現,齊桓公於是背著包茅,進之周天子,作為楚國歸服之實證。古者國之大事惟祀與戎,周天子祭祀的時候,把包茅陳列出來,貼一紅紙簽,寫道:“這是楚國貢的包茅。”助祭的諸侯見,周天子麵上豈不光輝光輝?楚國都降服了,眾小國敢有異議嗎?我寫《厚黑傳習錄》曾說:“召陵一役,以補鍋法始,以鋸箭法終。”其妙用如是如是。我們把弱小民族聯盟組織好了,就用鐵錘在列強的鍋上輕輕敲他一下,到達相當時機,就鋸箭杆了事。到某一時期,再敲一下,箭杆出來一截,又鋸一截。像這樣不斷地敲,不斷地鋸,待到終局,箭頭退出來了,輕輕用手拈去,於是乎鋸箭法告終,而鍋也補起了。

外交上,原是鋸箭法、補鍋法二者互用,如車之雙輪,鳥之雙翼,不可偏廢。我國外交之失敗,其病根在專用鋸箭法。自五口通商以來,所有外交,無一非鋸箭杆了事。“九一八”以後,尤為顯著。應該添一個補鍋法,才合外交方式。我們組織弱小民族聯盟,即是應用補鍋法的學理產生出來的。

現在日本人的花樣,層出不窮,殺得我國隻有招架之功,並無還兵之力,並且欲招架而不能。我們就應該還他一手,揭出“弱小民族聯盟”的旗幟。你會講“大亞細亞主義”,想把中國吞下去,進而侵略亞洲各國,進而窺伺全世界,我們就進“弱小民族聯盟”,以中國為主幹,而琉球,而高麗,而安南、緬甸,而暹羅、印度,而澳洲、非洲一切野蠻民族。日本把一個大亞細亞主義大吹大擂,我們也把一個弱小民族聯盟大吹大擂,這才是旗鼓相當,才足以濟補鍋法之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