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一人不是研究厚黑學理,惟老子窺見至深,故其言最為玄妙。冰@火!中文
151+看書網言情內容更新速度比火箭還快,你敢不信麼?非有朱子這類好學深思的人,看不出老子的學問。非有張子房這類身有仙骨的人,又得仙人指點,不能把老子的學問用得圓轉自如。
周秦諸子,表麵上,眾喙爭鳴,裏子上,同是研究厚黑哲理,其學說能否適用,以所含厚黑成分多少為斷。《老子》和《韓非》二書,完全是談厚黑學,所以漢文行黃老之術,致治為三代下第一;武侯以申韓之術治蜀,相業為古今所豔稱。孫吳蘇張,於厚黑哲理,俱精研有得,故孫吳之兵,戰勝攻取,蘇秦、張儀,出而遊說,天下風靡。由是知:凡一種學說,含有厚黑哲理者,施行出來,社會上立即發生重大影響。儒家高談仁義,仁近於厚,義近於黑,所得者不過近似而已。故用儒術治國,不癢不痛,社會上養成一種大腫病,儒家強為之解曰:“王道無近功。”請問漢文帝在位,不過二十三年,武侯治蜀,亦僅二十年,於短時間收大效,何以會有近功?難道漢文帝是用的霸術嗎?諸葛武侯,豈非後儒稱為王佐之才嗎?究竟是甚麼道理?請儒家有以語我來,厚黑是天性中固有之物,周秦諸子無一不窺見此點,我也不能說儒家莫有窺見,惜乎窺見太少,此其所以“博而寡要,勞而少功”也。此其所以“迂遠而闊於事情”也。
老莊申韓,是厚黑學的嫡派。孔孟是反對派。吾國兩千餘年以來,除漢之文景、蜀之諸葛武侯、明之張江陵而外,皆是反對派執政,無怪乎治日少而亂日多也。
我深恨厚黑之學不明,把好好一個中國鬧得這樣糟,所以奮然而起,大聲疾呼,以期喚醒世人。每日報紙上,寫厚黑叢話一二段,等於開辦一個厚黑學的函授學校。經我這樣的努力,果然生了點效。許多人向我說道:“我把你所說的道理,證以親身經曆的事項,果然不錯。”又有個朋友說道:“我把你發明的原則,去讀《資治通鑒》,讀了幾本,覺得處處俱合。”我聽見這類話,知道一般人已經有了厚黑常識,程度漸漸增高,我講的學理,不能不加深點,所以才談及周秦諸子,見得我發明的厚黑學,不但證以一部二十五史,處處俱合,就證以周秦諸子的學說,也無一不合。讀者諸君,尚有誌斯學,請細細研究。
教授學生,要用啟發式、自修式,最壞的是注入式。我民國元年發表《厚黑學》,隻舉曹操、劉備、孫權、劉邦、司馬懿幾人為例,其餘的,叫讀者自去搜尋,我寫的《厚黑學》和《厚黑傳習錄》,也隻簡簡單單地舉出綱要,不一一詳說,恐流於注入式,致減讀者自修能力。此次我說:周秦諸子的學說,俱含厚黑哲理,也隻能說個大概,讓讀者自去研究。
《詩經》、《書經》、《易經》、《周禮》、《儀禮》等書,是儒門的經典,凡想研究儒學的,這些書不能不熟讀。周秦諸子的書,是厚黑學的經典,如不能遍讀,可先讀《老子》和《韓非子》二書,知道了厚黑的體用,再讀諸子之書,自然頭頭是道。凡是研究儒家學說的人,開口即是“詩曰、書曰”,鄙人講厚黑哲理,不時也要說幾句“老子曰、韓非曰”。
《四書》、《五經》,雖是外道的書,苟能用正法眼讀之,也可尋出許多厚黑哲理。即如孟子書上的“孩提愛親”章、“孺子將入井”章,豈非儒家學說的基礎嗎?鄙人就此兩章書,繪出甲乙兩圖,反成了厚黑學的哲學基礎,這是鄙人治厚黑學的秘訣。諸君有誌斯學,不妨這樣研究。
墨索裏尼、希特勒和日本少壯軍人,真是瞎子牽瞎子,一齊跳下岩。我國自辛亥革命,至今已二十五年,政治和經濟,一切機構,完全打破,等於舊房子,全行拆掉,成了一片平地,我們應當斟酌國情,另尋一條路來走。如果盲目地模仿西洋,未免大錯而特錯。
我從民國二十四年八月一日起,在成都《華西日報》寫《厚黑叢話》。每日寫一二段,初意是想把平日一切作品拆散來,連同新感想,融合寫之。乃寫至二十五年四月底止,曆時九月,印了三小冊,覺得心中想寫的文字,還莫有寫出好多。長此寫去,閱者未免討厭,因變更計劃,凡新舊作品,已經成了一個係統者,各印專冊。《厚黑叢話》暫行停寫,其他心中想寫的文字,有暇時,再寫一種《厚黑餘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