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聖西門等一流人,都是悲天憫人之君子,目睹工人所受痛苦,倡為共產之說。(百度搜索給力文學網更新最快最穩定)特麼對於我隻有一句話,更新速度領先其他站n倍,廣告少他們都說:“人性是善良的,上帝造人類,並沒有給人類罪惡痛苦,人類罪惡痛苦,都是惡社會製成的。”我們他這種議論,即知道**的學說是以性善說為出發點。孟子主張性善,他舉出的證據,共有兩個:()“孩提之童,無不知愛其親”;(2)“乍見孺子將入井,皆有怵惕惻隱之心”。他這兩個證據,都是有破綻的。他說“孩提之童,無不知愛其親”,這話誠然不錯,但是我們可以任喊一個當母親的,把她的親生孩子抱出來當眾試驗。母親手中拿一塊糕餅,小兒見了,就伸手來拖,母親如不給他,把糕餅放在自己口中,小兒就會伸手,從母親口中把糕餅取出,放入他的口中。請問孟子,這種現象算不算愛親呢?孟子又說:“今人乍見孺子將入於井,皆有怵惕惻隱之心。”這個說法,我也承認,但是我要請問孟子,這句話中,明明是“怵惕惻隱”四字,何以下文說“惻隱之心,仁之端也”,“無惻隱之心非人也”?憑空把“怵惕”二字摘來丟了,是何道理?又孟子所舉的證據,是孺子對於井,生出死生存亡的關係,那個時候,我是立在旁邊,超然於利害之外。請問孟子,假使我與孺子,同時將入井,此心作何狀態?請問此刹那間發出來的念頭,究竟是惻隱,還是怵惕?不消說,這刹那間,隻是有怵惕而無惻隱,惻隱是仁,怵惕斷不可謂之為仁,怵惕是驚懼的意思,是從自己怕死之心生出來的。吾人怕死之心,根於天性,乍見孺子將入井,是猝然之間,有一種死的現象呈於吾前。我見了不覺大吃一驚,心中連跳幾下,這即是怵惕。我略一審視,知道這是孺子死在臨頭,不是我死在臨頭,立即化我身而為孺子,化怵惕而為惻隱。孺子是我身之放大形,惻隱是怵惕之放大形,先有我而後有孺子,先有怵惕而後有惻隱,天然順序,原是如此。怵惕是利己之心,惻隱是利人之心,利人心是利己心放大出來的。主張性善說者,每每教人把利己心鏟除了單留利人之心,皮之不存,毛將焉附?既無有我,焉得有孺子?既無怵惕,焉得有惻隱?
研究心理學,自然以佛家講得最精深,但他所講的是出世法,我們現在研究的是世間法。佛家言無人無我,此章是研究人我的關係,目的各有不同,故不能高談佛理。孟子言怵惕惻隱,我們從怵惕惻隱研究起就是了。怵惕是利己心,惻隱是利人心。荀子知道人有利己心,故倡性惡說,孟子知道人有利人心,故倡性善說。我們可以說:荀子的學說,以怵惕為出發點;孟子的學說,以惻隱為出發點。王陽明《傳習錄》說:“孟子從源頭上說來,荀子從流弊上說來。”荀子所說,是否流弊,姑不深論。怵惕之上,有無源頭,我們也不必深求。惟孟子所講之惻隱,則確非源頭。怵惕是惻隱之源,惻隱是怵惕之流,王陽明所下“源流”二字,未免顛倒了。
孟子的學說,雖不以怵惕為出發點,但“怵惕”二字,他是清楚了的。他知道惻隱是從怵惕擴充出來的,因教人再擴而充之,以達於四海,其說未嚐不圓滿。他的學說,純是推己及人,所以他對齊宣王說“王如好貨,與民同之”,“王如好色,與民同之”,又說“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又說“人人親其親,長其長,而天下平”。“吾”字“其”字,俱是“己”字的代名詞,孟子的學說,處處顧及“己”字,留得有“己”字的地位,本無何種弊害,惜乎他的上,少說了一句“惻隱是怵惕擴充出來的”。傳至宋儒,就誤以為人之天性,一發動出來,即是惻隱,以“惻隱”二字為源頭,抹殺了“怵惕”二字。元明清儒者,承繼其說,所以一部宋元明清學案,總是盡力發揮“惻隱”二字,把“怵惕”二字置之不理,不免損傷“己”字,因而就弊端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