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南姝做好了決定。
千般不舍,她也打算提前離開北城,和蘇念一起走。
先去杭城落腳,小住半年,再出國去。
說不定她到時候可以拐走蘇念。
蘇念聽說了,十分愕然:“如此重大的決定,你們就這樣輕率做好了?”
“沒有輕率,孫牧認真想過了。”張南姝說。
蘇念:“你呢?”
“孫牧也認真替我想過了。”張南姝道。
蘇念:“……”
她很驚訝,半晌不知該說什麼。
首到張南姝回去收拾了,蘇念才體會到一點興奮。
她告訴自己:“還是會分別的,日子有長有短。”
不過,能多相處一刻,她很歡喜。
帥府東院忙碌了起來,前前後後都在收拾。
蘇念叫白霜去給夫人發電報,準備好南姝的院子;又給程三娘發加密電報,說她不日返程。
蘇念要回來的消息,通過報紙的渲染,杭城人盡皆知。
姬宜年回去的第一件事,依照蘇念說的,去預防北邊地動可能造成的死傷,很是忙碌。
“以前發過一次地動,還是我十歲時候的事了。當時我家窗戶全部裂開了。”
“杭城這地方罕見有地動的,有也還不算大,沒什麼大事。”
每個人承受災難的能力不一樣。
青磚瓦房、木製樓閣的門第,說起杭城的地動,口吻都很輕鬆,因為最近六十年隻發生過三次,老人隻知道牆壁裂了一條縫。
而土磚草屋的人家,有點緊張,頻繁說起上次地動時土磚全部被推倒的經過。
平心而論,稍微大一點的風雨,土磚草屋也可能會倒,地動來臨不可能掉以輕心。
這些,都是相信蘇念推演的人。
也有人不信。
賀家為首,一些看不慣、瞧不起蘇念的權貴,自然覺得她胡扯。
“少帥可能要用些辦法,製造一點禍端,替他的少奶奶描補。”
“這女人為了回來,危言聳聽。她跟了少帥,還生了孩子,早己無退路。”
賀夢闌在西府罵蘇念。
“去告訴督軍,派人把那女人抓起來。她製造恐慌,人人自危,她真是該死。”賀夢闌跟師長郭袁說。
郭袁有點遲疑。
按說,蘇念的推演能力,不應該受到質疑,她真的很擅長此道。
但蘇念也說了,地動不算大,頂多是土屋受不住。
“她還不如說暴風雨。這個時節暴風雨多,稍微嚴重點,莊子上的土屋都會泡倒。”郭袁想。
他留了個心眼,沒接賀夢闌的茬兒。
姬斐妍己經回了西府。
端陽節的時候,督軍提議將她接回來,夫人沒有很反對。督軍就厚著臉皮,當夫人同意了。
姬斐妍回家後,很乖,也不再作妖。
她仍會不遺餘力討好督軍。
手心手背都是肉,督軍對女兒還是疼愛的,也就不怎麼生氣了——畢竟,姬斐妍隻是安插細作在夫人的院子裏,並沒有真的傷害到夫人。
夫人也不再多提此事,督軍“好了傷疤忘了疼”,亦或者“傷疤”不在督軍身上,他根本沒疼過。
姬斐妍安分守己不搞事,平時與朋友們吃飯、喝咖啡、看電影聽戲,熱熱鬧鬧的。
她瞧見了報紙,原本的好神色全部變了,狠狠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