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 / 2)

看來有人不聽俺的啊,那就想點辦法讓你們乖乖聽話。

第二天晚上,林衍派三別抄抓了幾個人來砍頭,不是這幾個人如何如何,其實也就是殺雞儆猴而已。憑什麼這麼認為呢?大家且看看他殺前將軍權守均的罪名:

罪名一:淫其妻前夫女。

罪名二:淫父之妾。

罪名三:以賤口濫受大職。

前兩條顯然屬於生活作風問題,雖然道德極其敗壞,性質非常惡劣,嚴重地影響了國家工作人員的光輝形象,但在那年頭,作為高級幹部來說,這樣的劣跡也隻是大家夥兒茶餘飯後的談資而已,罪不至死。至於第三條,就完全是匪夷所思了:

“你權守均出身低微,生於賤民之家,是怎麼混進國家機關並走上軍隊領導崗位的?”

“有人提拔我也不怨我啊,你去問問讓我當上大官的人吧!”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其實最大的罪名是這個權守均平時不太聽林衍的招呼,這次被抓來做了殺雞儆猴的“雞”,隨便栽上幾個罪名就處理掉了。

王禃是不能指望了,林衍帶著三別抄跑到安慶公王淐的家裏把王淐拖到宮裏,叫來文武百官,齊呼萬歲。說來也怪,本來好端端的天氣,在百官朝賀那一刹那突然“風雨暴作,拔木飛瓦”。看來,老天爺也不支持林衍這樣亂來啊!

群臣賀畢,林衍來了一招更絕的。隻見他跑到台階下向李藏用深深一拜,說道:“感謝你給我出了這麼個好主意呀,新王即位,你李藏用是第一大功臣!”

李藏用當時的尷尬可想而知,本來我隻是被逼無奈才順著你的意思這麼說的,誰知你林衍當眾就把我給賣了。現在好了,所有人都知道廢舊立新是我出的主意了。

就在林衍一夥忙著擁立新王的時候,王禃正在辰岩宮,林衍派左副承宣李昌慶去趕他出宮。

世態炎涼啊,平時圍著自己唱讚歌說好話的那些家夥此刻都不知道跑哪裏去了。王禃淋著雨,平日裏那麼多爭著給自己打傘的人呢?那麼多抬轎牽馬的人呢?

李昌慶心有不忍,將自己的馬讓給王禃,又派自己的隨從分別幫著各位王妃搬家。心想:林衍讓我來趕王禃出去,可是又沒有讓我虐待人家,在我的能力範圍內,盡量地善待前國王吧。

林衍自認擁立有功,讓王淐加封他為校定別監,還搬進了金俊當年修的豪宅。他自己也知道得罪的人不是一個兩個,於是讓別抄六番都房在自己周圍嚴密保護,日夜不懈。

林衍畢竟是以下犯上,十分心虛,恰恰高麗世子王愖(又叫王椹、王偆、王賰,不知道是古人濫通假還是高麗人喜歡改名字,他名字太多,為了不讓大家被名字弄昏,姑且以《元史》為準稱他為王愖)又正在蒙古,不在他的控製範圍。林衍清楚,王愖的存在是一個極大的威脅,當他打著王位合法繼承人的旗號回來的時候,所有明裏暗裏反對自己的人都會投到他的旗下。更何況王禃是蒙古朝廷承認的合法國王,這事要傳到蒙古大汗耳中他可就死定了。

這個隱患必須消除!

林衍派了二十個夜別抄埋伏在世子返回高麗的必經之路上,隻要他一踏上高麗的國土就立馬逮捕。希望他還不知道國內發生的事情吧!

但國中發生這樣的劇變,要想封鎖消息顯然是不可能的,更何況反感林衍擅殺擅立的人是不可能殺得完的。有一個叫丁五孚的靜州官奴知道林衍準備派人伏擊世子之後,偷偷跑去報信。在婆娑府地界終於找到了世子一行人,報告了林衍擅權廢立以及派人埋伏的消息。

最開始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們還不相信,但經多方打聽,終於證實丁五孚偷越國境跑那麼遠不是來逗他們玩的。顯然,繼續往前走那是自投羅網,怎麼辦?世子痛哭一頓之後,打算回頭返回蒙古。這時候同行的將軍、大臣們不願意了,人家妻兒老小還在林衍手裏呢,對我們這些拿工資混飯吃的來說誰當國王還不都一樣替人打工?你要我們有家不能回,還要賭上全家性命陪你玩嗎?

一個叫鄭仁卿的小人物走了出來,主動給隨行的領導們做起了思想工作——林衍擅自搞廢立那是兔子尾巴長不了的,王禃當這個高麗國王那可是蒙古大汗親自發了上崗證的,不是誰都能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