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元軍悄悄地退走了,就如同他們悄悄地來,帶走了沿途可以搜刮到的所有財物。友情提示這本書第一更新網站,百度請搜索151+看書網但幕府料定元軍必定會再次來襲,所以在建治元年(1275)五月,也就是元軍退走之後半年,便再次發布命令要求進一步加強西國防禦。
日本的西國防禦體係大致可以分成兩個方麵——一方麵是九州地區,一方麵是中國地區。當然,九州方麵是整個防禦體係的重心。
文永之役中,元朝與高麗聯軍由朝鮮半島南端的港口出發,途經對馬島、壹岐島,直撲博多灣和大宰府的作戰線路給日本方麵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此,除了外島以外,在九州,幕府將博多灣以西的肥前、肥後和博多灣以東的築後、豐後都列為重點守備區域,特別是沿博多灣海岸一線的箱崎、博多、姪濱、今津等適於大軍登陸展開的地段則更是防禦上的重中之重。
對馬、壹岐等外海島嶼距離日本本土較遠,且毫無防禦縱深可言,特別是對馬島,位於日本本土與朝鮮半島航路的中間,對於防禦一方的援軍來說,進行援救的距離和難度與進攻一方毫無差別。日本人自己也知道,真正打起來的話,像這樣的島嶼是無論如何也難以守住的,對他們來說,能夠順順利利給後方發個信號、報個警啥的就已經很不錯了。因此,日本人並未在這些島嶼上特意安排重兵把守,僅僅是在對馬、壹岐、大島、鷹島等沿海島嶼上建立了烽火台,一旦敵軍來襲,就依次在第一時間舉烽火為號,以便九州各地的武士能盡快完成動員集結。
九州的防禦,以九州當地的各國禦家人武士為主。為了時刻提防元軍卷土重來,幕府將博多灣沿線的重要地點分別劃給各國,由各國武士輪番值守。為此,幕府和朝廷還特意免除了他們前往京都、鐮倉擔任警衛的“大番役”。
從建治元年(1275)二月四日少弍經資給禦家人竹井又太郎的文書可以大概知道當時的輪番辦法是這樣的:
九州各國的禦家人根據一年的四個季度,輪流前往守備區域駐防。其中,正月到三月,築前國守備博多,肥後國守備生鬆原;四月到六月,肥前國守備姪濱,豐前國守備博多;七月到九月,豐後國守備箱崎,築後國守備博多;十月到十二月,日向、大隅兩國守備今津,薩摩國守備箱崎。
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問題,他這個輪番辦法雖然在時間上是延續的,全年都有武士在防區擔任警戒,但警戒的區域並沒有覆蓋整個防區。比如說,第一季度是築前、肥後兩國分別守備博多和生鬆原,但其他地方是不是就無人守備了呢?雖然需要守備的各個地點之間隔得並不太遠,但要想在敵軍來襲的第一時間就做出反應顯然也是有問題的。
但是,並不應該就此懷疑這份文書的真實性與準確性。當時的少弍經資已經從其父少弍資能身上繼承了少弍家家督的身份和鎮西奉行的役職,所以這份資料代表的其實是鎮西奉行的官方意誌,應當是可以采信的。因此,我們隻能作出這樣的推斷,在這個輪番守備的機製剛剛建立起來的時候其實還是很不完備的,守備的形式和區域也都還沒有固定。隻是到後來,幕府下令要求各國武士分段修築防禦工事以後,各國武士負責的防禦地區才逐步固定下來。
以上是各國輪番守備的地點,那麼各國的禦家人武士又需要在指定的守備地點待多長時間呢?根據日本學者相田二郎在《蒙古襲來研究》一書中的說法,位於九州中部的肥前國在弘安九年(1286)之前是一年四次,每次一個月,也就是說每隔兩個月就要當班一個月;從弘安十年(1287)開始,改為一年兩次,但每次延長到了兩個月。與之前相比,還算是稍微減輕了一點負擔,畢竟一年當班的次數少了,耗費在來往路途上的時間自然也就少了。九州最南端的薩摩、大隅兩國每年隻需要當班一次,不過到了防區一蹲就得窩上三個月才可以換崗。九州最北端的豐前國每次當班時間一個月,但一年幾次無從考證。根據“守備地點近,則次數多、時間短;地點遠,則次數少、時間長”的規律,不妨推定豐前國的當班時間和肥前國應當是一致的,因為肥前國和豐前國分別在築前國的東西兩端與其相鄰,距離上也是差不多的。
這種由九州各國禦家人武士輪番守備的辦法一直持續到嘉元二年(1304年)才被廢止。取而代之的是將九國分為五班,每班當班一整年。這個辦法的好處是縮短了當班的總時間。還是舉兩個例子來說明吧。按照過去的方法,肥前國在五年時間裏斷斷續續當班,一共需要執勤一年零八個月,但是按照新的方法,他們隻需要在頒行新方法的第五年連續執勤十二個月就可以了;大隅、薩摩兩國按照舊辦法在五年之中總共要執勤一年零三個月,而按照新方法隻需要在新方法頒行的第二年連續執勤一年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