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男人上了汽車,沈雲舒坐在後座上,內心還是忐忑不安。

她其實有些害怕男人是不是人販子,或者是什麼傳銷組織,要把她拐進去或賣了的。

手機上的緊急呼叫上是110的號碼,手指按在撥號鍵上時刻做著準備,沈雲舒不知道自己麵臨的會是什麼,也不知道自己的選擇對不對;更在心中暗暗盤算,如果到地方才發現情況不對,她該怎麼拿到手機求救,會不會被搜身……

胡思亂想間,車子行駛至一間酒吧門口。

男人帶著沈雲舒下車,從後門進入,直接去到了一個單獨的樓層,又詢問了她一些基本信息,簡單登記後,就帶她到了房間裏。

“你先在這裏洗漱一下,等一等吧。”男人對她交代了兩句,隨後走出了房門。

沈雲舒咬著唇,慢吞吞進了浴室,洗漱完後換上裏麵準備好的換洗衣物,把自己包裹在溫暖的被子裏,隻露出一個腦袋,開始了漫長的等待。

……

此時,酒吧的另一間豪華包廂內,幾個衣著光鮮的男女在談笑風生,中間的酒桌上擺滿了酒,在燈光的照耀下,折射出奇特的光芒。

沙發中居中的位置,坐著一個矜貴的男人,五官仿佛如一副緩緩展開的山水畫,整個人清冷出塵,與整個包廂的靡靡氣氛格格不入。

男人的手腕白皙,一串黑色的佛珠纏繞其上,襯得男人氣質更加出塵,宛如紆尊降臨人間的佛子。

與包廂內其他調笑的男男女女不同,他身邊並沒有女伴,更是空出了一片空地,整個人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場。

坐他右手邊沙發上的顧遷與懷中美人調笑了好大一會兒,麵前的酒都空了三四瓶,暈乎乎中扭頭一看,才發現某位太子爺仍是不染凡塵的模樣,滴酒不沾,自顧自轉動著手腕上的佛珠。

他把懷中美人推開,為太子爺開了一瓶酒,又為他親自斟上一杯,端到他麵前,笑道:“佛爺,這麼多年的交情了,難得你來兄弟我的局,給個麵子,賞光喝一杯唄。”

被稱作佛爺的男人停止手上撥弄佛珠的動作,抬頭看了他一眼,對顧遷伸出了手。

顧遷趕忙把酒杯遞到男人手上,自己也端起酒杯,樂嗬嗬地對男人舉杯:“今日感謝佛爺賞光!這一杯!我敬佛爺!”

裴長晉晃晃手中的酒杯,下巴矜持地抬了抬,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顧遷見裴長晉這麼給麵子,露出一個真心實意、又帶著點炫耀的笑容。

他就說嘛!也隻有他顧遷,才能請動京圈太子爺這尊大佛!

這京都誰人不知,裴長晉,當之無愧的京圈太子爺,容色昳麗,手段狠辣果決,為人冷清不近人情;若不是他手腕上長期佩戴的黑色佛珠遮蓋了他的戾氣,這哪裏是清冷矜貴的禁欲佛子,分明是令人聞之色變的玉麵閻羅!

而這位太子爺,向來不喜無用社交,也隻有顧遷這位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偶爾能有幾分薄麵;為此,誰的場子中能請來裴長晉,都是能拿出去吹噓好長一段時間的存在!

裴長晉把酒杯放下,製止了顧遷再次為自己倒酒的動作,鳳眸微眯,隻覺得場中一切無趣極了。

“佛爺,不過是一段時間沒見,怎麼你這性子給人感覺越發冷了?”顧遷對裴長晉行為並不意外,無視他眼中的懶散,依舊湊上去跟他搭話,“當年老夫人給您取個‘佛爺’是想您平安的,怎麼您如今看著就要遁入空門了?要是老夫人知道,不知道還有多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