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今歌落敗後就消失了,我再也沒見過。
直到某日,山門下來了一個不速之客——她的貼身婢女,帶來了沐今歌的消息。
據說那個她曾經心心念念的阿言,在她體弱時露出了本來麵目。
他竟然對沐今歌剖丹奪靈,讓她徹底成了一個廢人後,養在後宅。
那阿言說:“曾經她好吃好喝養著我,如今我也是好吃好喝養著她。
“她曾如何對我,我如何對她,這有什麼問題嗎?”
妖之所以是妖,在於其根本不能理解人是有尊嚴的。
在被磋磨了大半年,沐今歌說動了一個每日給她送餐的侍女,讓她帶著密信來求我出手幫忙。
我聽完了侍女的訴苦,又聽見她說沐今歌有親筆信給我,便示意她上前。
那侍女低著頭上前伸手向懷中,刹那間,一股妖毒橫生,撲麵而來。
與此同時,我抬眼,一道金光連同威壓直接切斷了她的手腕。
“自不量力。”
那侍女撲棱一滾,竟然撕掉人皮,變成了阿言的模樣。
原來她早就知道沐今歌的求助計劃,所以將計就計想要搏一把大的。
她冷笑:“你已中了我的妖毒,即使你現在是化神期,也毫無辦法了,隻要你乖乖的,等會剝你臉皮的時候,我會輕點。”
那日仙門大會沐今歌落敗回去後,一直不言不語,仿佛如以前和阿言一起生活,她甚至還會給他作畫。
但阿言卻發現,她的那些畫像竟然全都是我的模樣。
“女人都喜歡皮相,她昔日愛我,現在愛你的臉,既然她喜歡這張臉,大不了我換上就是。”
我收緊手,他拚盡全力卻像是碎裂的花瓶一樣散在地上。
她被網縛中仍在掙紮:“不就是一張臉嗎?仗著自己有點姿色,便想勾引我的女人?!”
“告訴你,她隻是被你暫時迷了心智。她愛的是我,始終是我,隻有我!”
“別說你沒揭穿我身份,就算當初揭穿我的身份,她也照舊會護著我!”
“她愛的是我的全部,而不隻是這張臉。”
我隻是憐憫看著她:
“愛你的全部嗎?包括你的真身嗎?”
阿言目光一瞬變冷:“你想說什麼?”
“我知道你的一切。你留在她身旁這麼久,甚至不惜自封妖丹,隻是為了延緩自己妖化的過程。”
“既然你對你們的感情這麼有信心,為什麼會怕自己真身被看到後,她不能接受呢。”
阿言立刻瘋狂叫起來:“你少威脅我。”
“我沒有威脅。現在沐今歌已經被救出來了,就在山下,你可敢讓她看看?”
從他出現在山腳,我便一眼看出了他的偽裝認出了他。
阿言的聲音帶了恐懼和瘋狂:“我有什麼不敢的?”
他這樣說著,卻瘋狂後退,轉身想要往外跑。
但就在這時,一道身影落下,一把劍迎麵而來,直接刺穿了他。
小師妹問:“她到底是什麼,觀其神態性情,像蛇。”
我搖頭。
她嘖了一聲:“那是……山蜥?走蛟?蜈蚣?”
都不是。
地上的血漸漸蔓延,阿言難以置信睜大眼睛,沐今歌的眼神極冷。
曾經那個令她心心念念,清雋殊色的男人,不過幾年的凡世生活,就變成了一個笑話。
地上有東西正在蠕動。
此刻,所有人都看清了,阿言的真身是黃鱔。
還是最毒的望月鱔。
這種鱔生下來是雌性,嬌柔動人,但是等到它們第二次蛻皮後,就會緩緩變成雄性。
這也是上一世的阿言在顯出原形之前不惜剝皮自毀的原因。
也是他被救了之後,裝瞎卻又很久不讓月明靠近的原因。
沐今歌可能喜歡很多男人,卻不會喜歡女人變成男人,更何況一個曾經以女人身份侍弄過惡毒妖物的男人。
而現在,所有人都看清了,沐今歌曾經喜歡的是一個什麼樣的怪物。
這一刻,白月光死在了真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