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穿著皮毛帽子的人一衝進來便與老十他們的人打了起來,皇帝一看就高興了,心說不管是什麼人,能打老十他們就說明他們不是自己的敵人。
老十的這些人本來就不是什麼硬漢子,剛才與皇帝他們拚了一番已經折去了大半,這會兒活著的也沒有啥精氣神,幾個來回來下來,一個個不是缺了胳膊就是斷了腿。這讓老九一看就急了,他也晃然將這些人當成了皇帝的人,暗自鬱卒,自己千提防萬提防,就隻提防了手握大權的趙明達,萬沒有想到皇帝居然還有這些硬茬子。將滿口的銀牙咬得哽嘣直響,腳上一跺,大喊一聲:“老七,受死吧!”說著就一手掄著長槍掃清道路,另一手就扒開了引火折子的帽子。
那引火折子也不知道是怎麼做的,根本就不用人專門吹,見火就著!太陽烈烈,火折子的火焰看不太真切,隻是微微有一絲緋紅隨著灰色的煙子閃動。由於老九跑得很快,那黑煙子在他的身後拉了上上的一道灰線。
皇帝還在一個勁兒地後退著,突然他一個踉蹌,發現自己已經貼著大殿外的牆壁了,退無可退了!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聽到了滋滋的聲音,定眼一瞧,頓時大驚,原來老九已經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點燃了引線!那引線冒著火星子撲哩啪啦地響著,那星星火花在皇帝的眼裏就像奪命的冰刀一樣。
“先生,救我!”皇帝退無可退,那火星子離他越來越近,他覺得自己現在真的是無路可逃了,側著頭,朝著離他隻有兩三步之遙的黑須中年男了求救。
那人微微側目,臉上露著一絲詭異的笑來,說:“好,臣下這就救陛下。”
話音剛落,皇帝就感覺到自己身子突然輕盈了起身,自己離那地麵的距離也高了些許,心中頓時大喜:“先生可果是我的福星也!”自己這話剛一出口,皇帝立即發現問題不對,連忙大叫:“先生何固害我!”那人並未作答,而作答他的卻是那轟隆的爆炸之聲,頓時皇帝抱緊了頭,心道,這下晚了。可是他等了一會兒卻並未感受到自己預想的那種疼痛,詫異地抬起頭來,隻見自己被人已經用一根繩子高高地吊了起來,他的身下正是老九趙承瑞被炸得支離破碎的屍體。而剛才推他的那個中年男人,現在已經被人在脖子上架起了一把明晃晃的鋼刀!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皇帝被人放了下來,感覺有些暈暈乎乎的。
“十四,告訴你的七哥!”不知何時已經病榻纏綿了經月的太上皇坐到了大門正中的椅子上,精神奕奕,一雙眼睛精神矍鑠,一點兒也沒有久病的樣子。
“是。”老十四趙承綬應了一聲,朝著皇帝打了一個拱,然後一五一十地將事情原原本本地給皇帝講述了一遍。他講述的內容自然是我們剛才所說的那個故事:“螳螂撲蟬,黃雀在後,黃雀身後有獵手!”隻不過各自的角色有了改變罷了。
皇帝聽罷一臉的死灰,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最任,最倚重之人,竟然是蒙古人的軍師耶律阿保機!聽著耶律阿保機輕蔑的話語,皇帝暗自嘲諷起來:“可憐的衝人啊!”
對於皇帝的一臉悔恨,太上皇視而不見,抬起頭望著眾人,滿臉的都是感慨,將手中的龍頭拐杖使勁地在地上杵了杵,然後重咳了一聲便轉身入了拱捶殿,滿朝的大臣自然明白這位老太上皇有話要說,不時地轉頭朝著皇帝惋惜地一瞥,有些“保皇派”還怒其不爭地輕歎一聲。
一番參拜見完,太上皇穩穩地坐在了黃金龍椅上,衝著皇帝淡為地瞟了一眼,皇帝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很是乖巧地站立在了一邊。太上皇將龍杖又重重一杵,大殿內一片安靜,他重咳一聲,用他蒼老的聲音嚴厲地說道:“你自以為聰明,算計高深,其實也隻不過是螳螂撲蟬黃雀在後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