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思思怕疼,直喊住刑寒:“大少爺,輕,輕點輕點,你謀殺呢,這麼用力。”
刑寒深邃幽遠的眼眸又冷了幾分,隨手拉開床頭櫃,裏頭備著常用藥。
刑寒將唐思思的腿放在自己腿上,撩起褲腿的時候,被她攔住,“我,我自己來。”
她不習慣這麼親密的接觸,哪怕知道他是要幫自己上藥。唐思思伸手想搶刑寒手裏的藥酒,奈何人家手長。
想著唐思思怕疼,自己肯定不會好好揉,板著臉,嚴肅的說:“要麼我給你揉,要麼我打電話叫蔣奇然來。”
唐思思錯愕的望著刑寒,似乎不認識他一樣。開玩笑,叫蔣醫生來,她還有命的,本來就不待見自己,這點小事叫他,特定會記恨上的。唐思思果斷搖頭,認命似的放棄掙紮,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分外乖巧的將褲腿卷起,露出撞傷的膝蓋。
刑寒雙手搓熱藥酒給她揉膝蓋,膝蓋腫了一塊,黑紫黑紫,看著有點嚇人。本以為是小傷,沒想到這麼嚴重,而她竟然強撐著幹這幹那,刑寒臉色薄怒,原本低沉慵懶的聲音夾著嚴厲,“別動,淤青不揉開,你明天會更疼,到時候下不了地,有你哭的時候。”
唐思思有些不好意思,這是第一次異性幫她揉腿,雖然知道他是為自己好,可實在疼的她眼淚直打轉,又怕刑寒生氣,隻好咬牙忍著。
刑寒聞聲抬頭便看到一個梨花帶雨的小可憐樣,讓人為之心動。輕咳一聲,放柔了聲音,“怎麼傷的,這也是他打的?”
唐思思疼的說不出話,隻能搖頭,點頭。好不容易終於忍到刑寒揉好,她後背已經濕透了,整個人虛脫了一樣靠在沙發上。
刑寒自顧自泡腳,遞了毛巾給她,“疼不會喊嗎,你不喊怎麼知道你疼?”
“我喊了,你就能輕點嗎?”唐思思淚眼汪汪望著刑寒,無聲的控訴著。
刑寒啞然,勾起嘴角笑了笑,突然伸手揉揉她的頭,搖搖頭,“下月底,帶你回刑家,認認人,可能要住上一段時間。”
唐思思沒有在意那親密的動作,抱著雙腿,撐著下巴注視他,刑寒樣貌極好,側麵看去,鼻梁高挺,劍眉星目,鬢若刀裁,唇邊笑容似有似無,晴空般的眸子依舊淡然。有這樣的老公,大概是撿到寶了,可惜他的腿……唐思思收回自己的視線,“他們,好相處嗎?”
“這,好不好,在於你,不用擔心,我會跟著你一起回去的。”刑寒以為唐思思擔心,安慰道。
“刑先生……”
“叫名字,你見過哪家夫妻兩人還用敬稱,你要回去也這麼叫,他們會懷疑的。”
“刑大少?”
“那是外人對我的稱呼,你是外人?”刑寒依舊反對。
“刑,刑寒。”唐思思別扭的叫,嘟著嘴有些不自在,十分不樂意。
刑寒不理會,看著她懊惱的樣子,嘴角露出幾分笑意,他似乎越來越喜歡逗她了。
因為腿受傷了,刑寒也不要唐思思收拾,早早就打發她回去休息。
臨走前,“刑,刑大少!”唐思思剛開口就被刑寒瞪了一眼,趕緊改口,“刑,刑寒,刑寒,下周我可能要去上班。”
“找好了嗎?”手裏的書又翻了一頁。
“嗯,周一去麵試,能不能成還不一定,你對職業有要求嗎?”
“沒有,做你喜歡的就好,有什麼需要盡管告訴我,現在你不是一個人。”
“不用顧及刑家嗎?”
“不用,你開心就好,有我在,刑家的人還不敢插手你的事。”
唐思思的臉頓時紅了,連忙說了一句知道了,匆匆就離開了,才出門又折回頭,“刑寒,刑寒,我叫著實在拗口,既然是習慣,不如叫你阿寒吧,我記得好像老爺子也是這麼叫你的。不過你大我小半輪,叫你阿寒哥哥?有點肉麻,還是阿寒吧,那就這麼說定了,阿寒晚安。”說完就躲回房裏去了,生怕某人反悔似的。
刑寒卻沉浸在震驚中,記憶深處,那一段記憶:“阿寒哥哥,阿寒哥哥,阿寒哥哥,阿寒哥哥……”一個小女孩趴在他耳邊不停地叫阿寒哥哥,從小到大隻有她這麼叫過,可惜女孩早已不知道去了哪裏。阿寒,到底是巧合,還是她就是自己尋覓的人?不可能,如果是她,又怎麼會不記得他!
刑寒拿出書裏珍藏的一張照片,那是刑家後院的草坪上,一個三四歲大的女孩,一張側臉,笑的天真無邪。
“丫頭,你到底去了哪裏,這麼多年了,就算你現在我麵前,我也未必認得你了?”那個突然闖進他的世界,又突然離開,留給他的是空無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