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大一,她被楚安琪取笑太優越,連公車都不會做。她一賭氣外出坐公車回學校,打著電話跟我得意分享自己在坐公車。一個多小時過去了她還沒回來,打電話給她哭著跟我說正在打車。原來她不是公車坐過了站,而是坐反了。
此刻,米蘇一句:“寶貝,我現在真的會坐公車了。”滿眼是淚卻帶著自豪的淺笑。我心疼地忍不住將她抱在懷裏。
真愛,是一種什麼樣的力量。讓相愛的人即使麵臨再大風雨再多苦楚,流著眼淚也能笑得幸福?
金聖駿果然沒有食言,見我唱歌那麼好說要推薦我認識他們老總,看看有沒有機會也幫我出唱片。沒過幾天,他就帶我去跟他們老總見麵。朝外錢櫃KTV,見到了他的兩個老總和其他朋友,還有一大幫俊男靚女。
觥籌交錯之間,看得出老總們對金聖駿的認可支持,倍感欣慰。隻等著他大展拳腳的那一天,幻想著我們這一撥好友裏麵,最先出名的應該是他吧?一想到這我就心花怒放,又想起花塵咖啡裏米蘇說的那一句:猜猜誰先出名?估計,男生要搶在女生前麵了。
他們老總雖很認可我,並沒有合作意向。倒是老總的朋友賀輝,也做媒體投資,幾天之後約我吃飯。賀輝不到四十歲,高挑消瘦,金絲眼鏡,頗有學問的樣子。我給金聖駿打電話說賀總請我吃飯。他嚷嚷著好事,賀總他也比較熟,人很直爽,很紳士,大叫我放心。
一輛保時捷卡宴停到學校門口時,我基本沒反應。楚安琪剛教會我認車標,我才分清保時捷、寶馬、奧迪、奔馳都啥樣。直到我身邊突然有學生議論:“保時捷卡宴!今年新出就開了,不是一般的牛人啊!”我這才知道來人的實力。
賀輝搖下車窗看著我,那幾個學生盯著我的眼神立馬跟見了小姐似的,顯得特鄙視。
人們為什麼就不能活得陽光一點呢?好車來接就非得是傍大款?非得把自己賣了?就不許人正常交個朋友?
德勝門皇城老媽,賀輝還有幾個我完全不認識的朋友,全是男人,在一個極具華麗的包廂吃火鍋。夜晚轉場錢櫃。我開始佩服自己的鎮定大氣,身在一群陌生男人中間,也能談笑風生,笑顏自如。
此後一個月,賀輝隔三差五就約我出去,和那幾個男性朋友吃飯齊聚。即使我很不願意這種所謂的應酬,為了金聖駿說的把握機會,我也隻好硬著頭皮上。
笑的坦然,是因為我一向活得坦然。即使有目的在,也絕不為了獲取任何利益而刻意裝模作樣、諂媚迎合,這是在我世界裏所敬謝不敏的作風。
他們總喜歡找那些安靜的酒吧鬥地主,桌上擺滿了大摞的紅一百,玩一千塊一個點,隨便輸贏都是好幾萬。
為了自己能有機會出唱片發展,即使在一旁特無聊,也淺笑作陪。心裏卻為所見到的紙醉金迷感到無盡憂傷。
賀輝的幾個朋友全是在京城做大生意的,有的做醫療器械,有的開夜總會,有的做房地產,清一色開著頂級好車。賭博輸掉幾十萬,足夠窮人家裏生活好幾十年,他們輸了卻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大笑幾聲扔出去無所謂。每每看著我,笑得愜意輕鬆,他們卻根本不知道身邊這個閃耀著電影學院身份的才女心中的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