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雨水馬不停蹄地濺起,四條人影化為幾道模糊的殘像在陰暗中一路狂奔。
“快到了。”
前麵帶頭赫然是陶小七,她的聲音充滿焦急之色,不時還回過頭張望,像生怕身後的那三個人無端跑了。
不過,看到那三位靈客由始至終都保持著有恃無恐的眼神,陶小七這才長長鬆了口氣。
“咦!”
突然陶小七身後傳來一道驚疑聲,她的神經也跟著立馬緊繃起來,回過頭後,瞧那三個人的眼神突然變得恐懼起來。
這顯然是一個不妙的預兆,她連忙向前方看去,隻見這時,遙遠的小屋那邊,一道龐大的黑色光柱從屋頂裏直指雲霄,欲要衝天而起,卻與小屋的大陣對麵相撞,在半空中蕩起一圈圈漣漪。
兩道不同的力量釋放的威能,令她這時體內的生靈之力都絮亂起來。
接著,她心裏突然一酸,一口鮮血嘔吐出來。
……
公羊叔段的一摔,拓跋現在還感到骨子裏的酸麻,他咬著牙爬起卷曲起的身子,眸子看著頭上帶著氤氳灰塵不停砸下來木屑,腦袋天旋地轉。
屋頂上,展開一個五尺大的露天窟窿,盡可見外邊烏雲汩汩翻滾湧動,密集的雨線,在陰暗裏匆忙斜落。
而這個窟窿,正是被公羊叔段身上莫名其妙冒出來的氣柱硬生生貫穿。
現在,黑色氣柱已經消失。
“恩?”拓跋他抬起褐色的右手來,掌中感覺不到任何一點濕潤,往上再次仔細瞧去,見屋頂的遙遠上方,所有的雨水並沒有從窟窿落下,都在半空中遇到到一層透明的阻礙,於同一條平線上接連不見。
“這難道是阿爸設下的大陣?”拓跋知道阿爸曾在這裏留下一方大陣,“那為何公羊叔段能安然無恙進來?”
拓跋沉思起來,想盡腦路,還是未明白,好奇轉目向公羊叔段瞧去,看看他究竟有哪裏是非比尋常的異處。
公羊叔段此刻沒有在意拓跋這隻小蝦米,如同一座巨大的銅鍾沉穩屹立在地上,他古井無波地盤膝打坐,身下堆積著散亂的木屑,而正頂上,依然還有鬆軟的灰色粉末隨著梁上出“吱嘎”聲搖晃不定的木塊,傾落在他的殘破黑鬥篷上,但臉上的神情卻沒有一絲撼動的跡象,整個人在這死寂的屋子裏顯得異常肅穆,如同一個枯寂的老僧。
顯然,他正處於修行裏的頓悟中。
這個時候是所有靈客都夢寐以求的機遇,對公羊叔段來說,像拓跋這樣一個沒有威脅的毛頭小子,再來十個,現在他也不會放在心上。
如今,兩個剛來還生死敵對的人,都在小屋裏安靜了下來。
一個在修煉,另一個則眼神灰溜溜地審視著對方。
“來晚了!”門口幽幽傳來一聲輕微的女子歎息。
那聲音仿佛優美的天籟,令人難以產生抵觸,聲音飄進拓跋耳朵,拓跋心裏立馬升起一陣從未有過的舒適,接著他轉眼瞧去,隻見門口倏然站著四條身影,參差不齊的影子筆直倒影在地板上麵。
拓跋的目光第一時間落在站最前麵的小女娃身上,那人此刻整張白皙可愛的小臉梨花帶雨雙眼水汪汪的,獸皮革子濕透,皮膚不斷地抖顫著。
“小七。”
拓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覺得肯定是看公羊叔段太久,被他染上了什麼病,現在都產生幻覺了。
“哇!”
陶小七一聲洪亮的哭聲響起,她拋開了身後的那三個人,拔著****的小腳丫,跑過去要撲樓著拓跋。
“這?”拓跋覺得這真的在做夢,他的精粹黑色雙瞳不由得瞪大,這……也太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