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嬸子是寧家隔壁的一戶農人的妻子,年輕時也是說話都細聲細氣的,生了兒子後那嗓門便愈發大了,聲音也越來越尖銳,一直嘴饞著寧母來是手腕上那玉鐲子,過去估摸著是看他們沒幾個錢,都賴寧修做工才活,怕村裏村外的讒言,不敢要。

可現在卻不一樣了,寧修在她那裏的辭工給了她們機會。

“寧夫人,我們如玉剛進門,身子也不好,以前放寧修在我們那做工,賞你們一個病秧子一個爛女人一口飯吃。”李嬸的語調漸漸尖了起來“可你們呢,欺負我家如玉脾氣好不和你們計較,愛辭工是吧,給我們造成的損失拿來。”

寧母正要說話,可寧霜卻忍不住了,把手裏沉甸甸的錢串子啪地拍在桌子上,嗤笑一聲,看都不看他們,諷刺道:“我倒想問問,你們有什麼損失?我弟弟今年七歲,你們腆著你們的臉叫他去做重活,現在來我麵前撒潑?”

寧霜早在寧修喝粥時就看見他手上的傷疤了,估計就是做劈柴什麼的重活留下的,這樣的活,就給一碗和著泥巴的稀粥?

寧霜越想越氣,嘴皮子又利索,三兩下就把李嬸子罵得說不出話來,她冷哼一聲,正想繼續,就看見李嬸子的兒媳婦張如玉輕吟一聲,捂著胸口就想倒。

在我麵前玩這種垃圾花樣兒?

寧霜隨手拿起那錢串子往張如玉臉上甩過去,張如玉正趴在地上呢,當即尖叫一聲:“你想幹什麼?”

“嗬。”寧霜發出一聲短促的冷笑“我家給道士開過光,進不得小鬼娼婦,李嬸你這個兒媳這樣怕是被什麼東西附身了,我拿銅錢給她驅驅邪。”

“你,你。”張如玉又一次捂起了胸口,但這一次估計是被氣的。

寧霜吸了口氣,繼續乘勝追擊:“你什麼你,捂什麼胸口呢你,就你這臉皮拿去擀麵人家都嫌厚,把你臉嘚啵嘚啵捏成麵疙瘩都能養活全國人。”

說完,寧霜兩步走到張如玉麵前,捏起她的下巴,詭異一笑,呸得往她臉上噴了口口水。

李嬸終究戰鬥力比較高,經過一番休養,已經能繼續說話了,她喘著粗氣,叉腰撒潑道:“我不管,你弟弟不在我家做工了,我就要補償,以前看你家沒錢,現在——哼哼”她聲音一頓,指了指寧母手上的鐲子和張如玉臉上的錢串子。

寧霜看她這模樣就知道她早就肖想這鐲子了,略打量一下,鐲子玉質青翠,感官膩滑,雖然上麵刻了點不知什麼的東西,但依舊能算個上乘的寶玉。

這是怎麼回事呢,明明如此貧窮,拿出來的東西卻樣樣驚人。

李嬸看寧霜沒說話,就陰險盯著她,身上不禁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麵上卻趾高氣揚,活像一隻鬥雞。

寧霜翻了個白眼,不屑道:“有錢就要給你呢?那你可給我算算,按照現在的價格,你該給寧修多少錢?”

李嬸一噎,立刻理虧了起來:“他自己說隻要碗飯吃的。”

“寧修小孩子不懂事你也和他一樣是吧?真是闊綽啊,一碗飯可真真是一碗,飯呢!”

寧霜雙手抱胸,居高臨下地看著李嬸。

“晦氣!晦氣!算我們大度,你的賠錢我們不要了!如玉,走!”李嬸說不出話,隻能悻悻扶起臉上紅印子還沒消的張如玉,一轉身,走了。

寧修一直站在寧母身邊,眼見李嬸他們走了才鬆一口氣過來抱住姐姐,悶聲道:“我是不是惹禍了?”

寧霜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