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度皺了皺眉頭，隻覺得夢裏的聲音越來越清晰，他使出渾身力氣掙紮著，最後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
剛剛醒來的時候視線還有些模糊，可他依舊看清楚了眼前人清麗的容顏，還有那一頭如瀑的黑發。
“程度你醒了，你真的醒了，謝天謝地。”李寶珠親眼看著程度睜開了眼睛，心裏無比激動，臉上掛著笑容，眼淚卻又洶湧而下，聲音更是抖得不行。
“嗯。”程度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卻發現自己的聲音微弱的幾乎聽不見，無奈之下，隻好使出全身力氣哼了一聲，又艱難的翹起了嘴角。
李寶珠說的話，他在夢裏恍惚聽見了些，一時卻又有些分不出真假。
“你終於醒了，對不起，以前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跟你吵架，也不應該每天吵著要離開。”李寶珠俯身抱住了程度，眼淚再一次洶湧而下。
“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又哭了？”程度稍稍緩了緩力氣恢複了些，隻不過聲音還是有些虛弱。
“醫生程度他醒了，您趕緊過來給他做做檢查。”李寶珠沒有回答程度的話，反而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忽然抬腳飛奔出去，站在走廊上衝著醫生喊道。
“什麼程先生，他已經醒了嗎？”醫生聞言微微有些驚訝，可還是很快趕了過來。
之前檢查結果顯示，程度的腦子裏有血塊壓著神經，根本不可能這麼快醒過來，所以當他看見躺在病床上的人真的睜開了眼睛時，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程先生，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雖然吃驚可是醫生的職業素養還是極好的，他很快回過神，快步走了過去，將聽診器放在了程度胸口的位置，小聲的問道。
可是程度卻隻是淡淡的搖了搖頭，眼睛一直直勾勾的盯著李寶珠，眼裏含情脈脈，張哲從未有過的溫柔。
“程度你怎麼了？不會是被車撞了一下，把腦子撞傻了吧，怎麼除了看我什麼都不知道。”李寶珠望著程度略微有些呆滯的眼神，心裏忍不住打起了鼓。
她見慣了程度冷漠的樣子，忽然一下溫柔起來，還當真是一點兒都不習慣。
“沒有，怎麼會呢？”程度笑了笑，拖著虛弱的聲音開口，眼裏的溫柔又多了幾分。
李寶珠直愣愣的盯著他的眼睛，突然忍不住有些想哭，這樣的程度這樣的眼神，她從前夢想了無數個日日夜夜，卻沒想到竟然在今時今日實現了。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回家一趟，很快就回來。”程度清醒以後藍針一下子輕鬆了許多，拍了拍他的手畫裏卻帶著些不舍。
“不許走。”誰知道她還沒來得及邁出腳步，胳膊就被程度給拉住了，力道竟然還微微有些重，幾乎已經用盡了他現在所有的力量。
“你放心吧，我絕對不會趁著你住院逃跑的，隻是回家拿些換洗的衣服而已。”李寶珠沒想到幾個小時不見程度竟然變得這麼粘人，多少有些不習慣，連忙衝著他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