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宥王遇刺(1 / 2)

因為李賡不一樣啊。

二皇子李賡,有貴為貴妃的生母,還有母家弘農楊氏家族作為靠背,支撐起他優渥的生活,也日漸助長了他的野心。

如若不是四皇子李庸天資極高,又占了嫡長的身份,而且容貌生得還如皇帝一般,這太子之位,怕是都被李賡盡收囊中。

若提起太子,李廩便又緩緩回憶起自己為何漸漸偏向太子,甚至於心甘情願替太子豢養私兵。

隻是這回憶在須臾之間被一陣嘈雜打斷。李廩不悅地蹙起眉頭,躺在床榻上偏過頭,剛欲喚隨從問問怎麼回事,隨從已經小步跑到床板前。

“殿下,荊王候在咱們營外,說想求見您。”

“他一個亂賊願意光天化日站在外麵,你們怎不去抓他邀功?”

隨從垂著頭,大氣不敢聲張,咕噥答道:“他身邊自有下屬跟著,怎會明目張膽呢……”

李廩的語氣雖不善,然則因方才思及兒時趣事,不免有些觸動,於是軟了語氣,問道:

“他尋本王做什麼?”

“回殿下,”隨從這才抬起頭,稟告道,“荊王請傳話,說不忍兄弟間兵戎相見,亦不忍勞民傷財,才欲前來商量化解這樁誤會。”

誤會?還不忍兵戎相見?

李廩不禁冷笑,這究竟是裝傻還是真傻?

他們本就準備好了六萬鐵騎,原本就是衝著取太子黨性命來的。況且如今受的這一遭,也是太子一黨籌謀,他們怎甘同誣陷自己的人和解?

這事兒若在邊關化幹戈為玉帛了,他宥王做的、太子做的,不都成了一場笑話?

哪有處於被迫地位的羊,主動求處心積慮的狼放過自己的?

向來都是適者生存。李廩這般想,可內心卻可憐起幼時的兄弟情份來。又覺逼他造反也算內心有愧——罷了罷了,將他叫進來一敘,看看他想做什麼,也算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吧。

荊王李賡無比恭敬。他並未攜帶任何尖銳利器,經過層層盤查,一身幹淨地進到了宥王李廩的營帳。

李廩已經勉勉強強坐起身迎客,捂著心口坐在了一張桌案前靜候。李賡掀開厚如棉被一般的門簾,竟咳嗽了兩聲,責備道:“數九嚴寒天,這帳內竟比外頭還陰冷!那些賤婢都是怎麼照顧大哥的?膽敢懈怠至此!”

方才罵了兩句,抬眼瞧見李廩冷硬的麵龐,竟比室內溫度還凜冽三分!李賡縮了縮脖子,閉了嘴靜靜走向李廩,躬身施禮。

從心底上,他對這位年長的兄長,又敬、又怕、又有些看不起。

敬他豐厚的行武經驗,怕他年長的歲數、魁梧的身子與強大的氣場,看不起他的出身、看不起他待在比自己還小的太子身邊,甘願輔佐、不爭不搶。

李賡從坐下起,開口便談及幼年往事。這又一次勾起李廩心頭的回憶。李賡態度謙卑,行為恭謹,攏袖親手為兄長倒茶。

宥王李廩看不懂他要唱哪出戲,隻好慢慢順著他的話講。過不久,便覺有些疲乏,摸著心口處創傷,便要下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