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路未遇風浪(3 / 3)

“西門如湖哥,你不會敗的!”無雙叫道。

西門如湖笑得坦然,說道:“既是決鬥,就難定生死,如若死的是我,無雙……”西門如湖掌托胸前的紗囊,說道:“你跟姐姐向眾位朋友解開這寶物的秘密;如若我有幸不死,決戰後與大家共享這寶物!”

方紅袖早就注意到那紗囊了,它掛在西門如湖胸前,紮眼又別扭,這時忍不住問說道:“它裝的是什麼,增長功力的靈丹妙藥嗎?”

“大師姐隻要等到明天這時就知道了,說道:“西門如湖歉意地笑著,說道:“不是小弟賣關子,實在是我決戰前,一刻離不開它!”

寨門前旗竿的投影越來越短,瞭望的弟兄報,說道:“海麵上發現帆影。”

“他小子還挺守時的。”西門如湖冷笑。

莫天機挨近他再做叮囑,說道:“記住說道:倭國刀法最重氣勢,你一定要想方設法激怒他,逼他盛怒之下,心緒煩亂。”

西門如湖點頭,說道:“多謝先生叮嚀。”

柳生父子在眾人冷眼逼視下離船登岸,柳生靜妙沒有多餘的話,利落地鞠躬後,拔刀在沙灘上劃了個大圈,說道:“西門如湖君,你我就在這圈子中決生死,如果誰出了這圈子,就代表他輸了。”

西門如湖鬆鬆垮垮地邁進那圈子,說道:“你爹靜妙,進來用刀說話吧。”

柳生靜妙跨進圈子,一本正經地糾正道說道:“你說錯了,是我的名字叫靜妙,不是我父親。”

有了西門如湖三天前那番高妙絕倫的解釋,柳生父子一上岸,人們就留意觀察說道:果然,一個老太龍鍾皺紋堆累,一個年紀隻在二十四、五之間。等聽了西門如湖怪聲怪調叫出你爹靜妙,有人就忍不住發笑,等柳生一本正經地糾正,更顯的滑稽無比,哄堂大笑。

柳生靜妙給笑得莫明其妙,西門如湖又怪聲怪調地發話了,說道:“是呀,是呀,如果不是你爹靜妙歲依然神勇無比,怎會有你?”

這下觀看的人個個笑得前仰後合,柳生靜妙恍然大悟說道:原來他在戲弄我,當著同夥的麵戲弄我,還辱及我父親!柳生靜妙的臉綠了,但他努力壓抑著怒火,冷哼道說道:“你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噢……我恍然……大明白!”西門如湖認真地點頭,說道:“兄台張嘴讓大家觀賞觀賞你的滿嘴象牙吧。”

眾人這時笑得簡直喘不過氣了,柳生靜妙隻覺得西門如湖站在圈中像個小醜,而自己是小醜戲耍的一隻猴子,他簡直氣得青麵獠牙,暴喝一聲拔刀。

西門如湖手中的斬月刀身短,先他隻是一眨眼出鞘,極光閃過似要撕裂人眼目!西門如湖的暴吼就是伴隨電閃的雷鳴。

有人猝不及防,捂住眼睛驚叫,可惜柳生靜妙不在此列。這倭國雜種功夫紮實,手中的刀也不賴,西門如湖雷霆一擊就是要斷他手中刀,就算不能也要給他一個下馬威!

柳生正確的應對當是先退半步,擺開架式接招,然後再退半步拖刀將西門如湖攻式化於無形,可是他盛怒之下非要硬碰硬,給西門如湖點顏色瞧瞧。金鐵交鳴,嚶嚶聲耳邊縈繞不絕,接著是酸倒滿口牙的嘎嘎聲。柳生靜妙以刀身近柄處格擋來招,兩刀接實他發力前推,推得西門如湖踉蹌而退。

表麵看這頭一回合柳生占了上風,實則他吃得是暗虧說道:西門如湖高他一頭,掄刀用足了腰、腹、臂的力道,更帶上聖武珠的氣旋,柳生匆忙間毫無花巧硬接這一招,實打實的力道砸得他兩腳深陷沙土中,什麼感覺他自知!可這小子也真夠強橫的,為了爭回麵子,不顧氣血翻湧,不退反進。

西門如湖不爭一時進退,順柳生的力道兩腳在沙土上打滑,這鐵定是一場消耗戰了,那麼消耗敵人的體力,保存自己的體力實屬上上策。

柳生至此方知落入了西門如湖處心積慮設下的圈套,嗓子眼兒腥甜,他知道這口血不能吐,強壓下去。西門如湖手一上輕,柳生冷靜下來回步後撤了,西門如湖豈能給他喘息之機,手中刀化做一道道電閃雷鳴。

四周的呼喝聲一浪高過一浪,人們簡直如癲狂了一般。

柳生靜妙的場麵難看了,就像置身於風暴雷電的中心,滿眼是電光閃爍,無處不遭巨浪拍打。柳生不愧是個\\\"忍\\\"者,他手中刀舞出一個\\\"硬殼\\\",任電閃雷劈,我自龜縮不出!他相信什麼人也沒有體力長久持續這等狂攻的。他打定主意,保存體力,等待反而的一刻。

但柳生沒想到,等待會如此漫長,漫長得他幾乎絕望了,西門如湖得聖武珠助力,越攻越猛。每一次的大力劈砍,都由刀柄傳導到手臂,在胸腔產生共鳴,擴散全身,柳生憑頑強的毅力支撐著。這毅力是長達十幾年的殘酷到毫無人性程度的忍術訓練打造的。

西門如湖萬沒想到柳生頑強至此,眨眼間百十個回合過去了,他小子落入絕對下風,可就是不敗,像一隻縮了頭的烏龜般難啃。聖武珠積攢的能量在回饋,這其中有他自己的,也有朋友們喂招兒通過他傳導的,甚至還有柳生靜妙的!可凡事總有個限度,能量回饋初時泉湧一般,到現在變得絲絲縷縷時斷進續了。眾人已不再喝彩,轉而為他捏著一把汗,人乃血肉之軀,誰會有無窮無盡的體力?!

西門如湖心中長歎說道:隻要再堅持十幾個回合,就能鑿開柳生的烏龜殼,將他立斃刀下了,可偏偏自己已成強弩之末!必須保存體力應對柳生的瘋狂反撲!

柳生首先感到的是靜,再沒有呼呼席卷的氣旋了,再沒劇震在體力共鳴激蕩了,再沒有震耳欲聾的狂呼亂喊攪得人心煩意亂了,他真想就勢趴伏在鬆軟的海灘上長出一口氣!可是他不能,他體會到敵手的可怕,現在正是斬殺他的機會!自己難,敵手更難,他主攻體力消耗甚我十倍!

西門如湖此時也痛徹地感悟到說道:自己過於迷信聖武珠了,以至於沒有很好地分配體力,落入極度的被動,他現在的兩條胳膊好像不是自己的了,連舉刀都成問題!柳生這縮頭烏龜狂笑反擊!

西門如湖腳踩九宮連環步,錯身閃過柳生的一刀斜劈。觀戰眾人臉色慘變,齊齊驚呼。柳生刀刀進逼,西門如湖一連串的閃避險險隻在毫厘間!無雙駭得臉埋進了無憂懷裏,無憂貝齒緊咬朱唇,強製自己不失態。

西門如湖這時兩臂酸軟無力,寶刀斬月在他手中還不如一根拐棍。他隻有倚仗九宮連環步閃避。妙的是在這海灘上,他不用邁步隻需腳不離地,前後左右地滑動,這使柳生難以根據步法判斷他閃避何處。西門如湖在積蓄力量,他銳利的目光盯住柳生長刀刃口近柄處,一個豌豆大的崩裂……或許隻要在那崩裂處再砍一刀!

方紅袖此時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了,她在寨門後預先埋伏了五十名弓箭手,五十名長槍手,她發出了約定的信號。胡青陽、莫天機、劉氏兄弟看見了方紅袖的手勢,各自緊握劍柄的手上又加了一把勁。西門如湖說得對,此番不是尋常的江湖爭鬥,萬萬不能放柳生父子得勝而去。

西門如湖還在暗暗積蓄力量,他的經脈異常地平滑,微弱的真氣產生就能順暢地運轉周天。他耐住性子再躲柳生幾刀,他要有一擊得手的把握。柳生獰笑著掄刀又來,西門如湖瞄住他長刀上的缺口,調動起全身的力量揮刀迎上……

嗆……柳生刀斷,手中殘刀不及寸長!西門如湖被這拚盡體力的一揮,閃得踉踉蹌蹌,以刀拄地才站穩。柳生靜妙心中隻有斬殺西門如湖的念頭了,他想也不想地跳出圈外,去老柳生處換刀……

方紅袖心中狂喜一揮手,五十名弓箭手衝內圈內,五十名長槍手左右抱抄,柳生靜妙驚覺身後有異,猛回頭迎著他的是寒光森冷的箭簇,五十名弓箭手嘎嘎繃緊了弦!

方紅袖厲聲道說道:“比武結束,你再不能踏進這圈子!”

“不,我沒有敗,我隻是刀斷!”柳生靜妙嘶吼道。

方紅袖冷笑,說道:“我沒有說你敗,我隻說比武結束了,你不能再踏進這圈子!”

柳生痛悔剛才定規矩時話說得不夠嚴密,左右望說道:刀如叢槍如燕,更可怕的是正對麵那些弓箭手,十來步的距離內,那些強弓硬弩令人心生絕望!

柳生靜妙回頭望乃父,老柳生緩緩盤膝坐在海灘上,抽出了腰間的短刀。如果討不回先祖的遺物,他就要切腹謝罪的!

柳生靜妙痛苦地閉上眼睛,再睜開時他兩眼凶光閃閃巡視四周說道:如果在巔峰狀態,他有把握除掉對麵弓箭手中的二十名,剩下的就看運氣了,但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在這同時除掉那五十名長槍手,更不用說武功遠高於他們的方紅袖、胡青陽等人。

背後傳來一聲短促的悶哼,柳生靜妙身子一抖,兩行熱淚緩緩而下,他扭轉身,屈膝麵對父親拜倒……

方紅袖不為所動,倭寇在這片土地上上演的慘劇,哪一幕都千百倍強烈於眼前的景象!她冷冷出言說道:“柳生靜妙,比武已經結束,我不容你在我天朝土地上立足,馬上給我滾出去!”

柳生彎腰抱起父親的屍身,鮮血淋漓的灑落,他隻當未見,走到船邊,他如惡鬼般呲牙猙厲地回眸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