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根本不存在(1 / 3)

密室中,西門如湖、方紅袖、莫天機、胡青陽、劉氏兄弟、無憂、無雙圍桌而坐,聖武珠置於桌上,像一輪明月放射光華!

無憂、無雙功力最淺,注目聖武珠不能自拔,西門如湖溫熱的大手按上她倆背心,二女混身一抖清醒過來。她倆至此方信師父當初的一句話說道:“以你們的定力,那東西對你們有害無益!”

胡青陽、劉氏兄弟強不了多少,恍惚如置身於一個藍幽幽的夢境中!倒是莫天機和方紅袖一直保持著清醒,莫天機功力深厚據有抗拒誘惑的足夠定力掂須雙目微合。

而方紅袖是淡泊超脫,誘惑對她根本不存在,她輕易移開目光,似笑非笑地麵對西門如湖,說道:“好你個西門如湖,原來這東西真在你手中,你把所有人都騙!”

“不,不是這麼回事!聽我說大師姐……”西門如湖從對燕傑镔不合常情的舉動講起,直說到與鄭兆北起出這武林至寶,接下來語焉不詳了。

方紅袖了解西門如湖,相信他是好人,可聖武珠這東西有顛倒人性,毀滅理智的力量,在它的誘惑麵前,一切都不能依常理而論了。

方紅袖臉色難看了,起身出密室,凡是方紅袖與大哥說話,無憂都特別留意的,她觀察到了方紅袖表情的細微變化,以她的冰雪聰明大至推斷出方紅袖心中所想……

無憂跟在方紅袖身後出密室,叫了聲,說道:“萬姑娘,請留步,我這兒有一樣東西請你看看。”她取出鄭兆北的信。

方紅袖展信細讀,臉色自始至終平靜如水,令無憂琢磨不透。

“無憂姑娘,這封信是西門如湖讓你保存的嗎?”方紅袖也在審視無憂。

“不是,說道:“無憂搖頭,說道:“是我騙過他偷偷藏起來的。我就怕日後有話說不清,他待人太實了,有些虧就是這麼吃的。”

笑意在方紅袖臉上浮現,她真誠地說道:“西門如湖有你在身邊是他的福份,就憑這點,沒人能從你身邊搶走他!”

無憂怎還聽不出方紅袖的弦外之音,喜淚盈眶,低下頭以蚊蚋般的聲音道說道:“多謝大師姐成全!”她心悅誠服地改口叫\\\"大師姐\\\"了。

西門如湖這時急火火地推門出密室,當他發現方紅袖和無憂雙雙不在時,就覺出事情不好,無論鄭兆北對他怎樣,他始終認這個兄弟的。看見了方紅袖手裏拿的信,他什麼都明白了,轉臉怒對無憂,說道:“原來你一直……”

方紅袖打斷他,說道:“你該謝無憂姑娘才對呢,凡事都該有個事非曲直,一味兒地護短未必就是對兄弟好。”她含笑把鄭兆北的信遞到無憂手中,轉身走了。

西門如湖捂住眼睛低垂著頭,話也說的嗡聲嗡氣說道:“無憂,我真不知道該揍你屁股,還是該親你臉。”

無憂一直低垂著頭,說道:“反正事兒我已做下了,怎麼樣隨西門如湖哥吧。”

西門如湖長歎說道:“大哥無能,擺不平這件事,讓你跟無雙受委曲。”

無憂抱住西門如湖,臉貼在他胸口說道:“西門如湖哥不是無能才擺不平的,你是性情中人。”

逼死老柳生,此戰轟動江湖,可喜可賀。半年來,西門如湖有無憂、無雙管著,放不開喝酒,今天算盡興了。同席的胡青陽和劉氏兄弟,很少喝酒也不說話,他們尚未擺脫聖武珠那如夢似幻的淡青,特別是胡青陽,神色恍惚,表情呆滯。

西門如湖杯剛空,又斟滿起身,無憂扯住他胳膊,說道:“西門如湖哥,你過量了,不能再喝!”

西門如湖伏到無憂耳邊,說道:“你看到胡大哥那付樣子了麼,都是聖武珠鬧的,我該同他說上兩句話。”

“那隻有一杯嘍,西門如湖哥今天迎戰柳生,幾乎脫吐血,要早早安歇才好。”無憂雖口稱哥,可那神態卻像是哄著小弟弟。

西門如湖道聲說道:醒得。端杯離座到胡青陽身邊,他摘下吊在胸前的紗囊放在胡青陽手中,說道:“胡大哥,這東西暫歸你保存,切記要與大師姐、莫天機、二位劉大哥共享。”

堂中眾人正當酒酣耳熱之際,沒誰注意西門如湖這句話,就算聽了也不明其意,可是首席就坐的幾人聽得清楚明白,無不為之動容!

胡青陽掃視一圈同席眾人,才認定自己沒有聽錯,他起身過猛,帶倒了椅子!西門如湖一把攙住欣喜若狂的胡青陽,豎起一根手指到他唇邊,說道:“胡大哥,什麼也別說,記著小弟的話。”

胡青陽臉上的表情說不出是哭還是笑了,西門如湖安撫他坐下,雙手舉杯,說道:“大師姐、莫天機,在座的朋友,眾位的隆恩厚義今生難報,西門如湖滿飲此杯以做答謝!”

眾人哄然叫好,起身與西門如湖共飲。

西門如湖告辭了,眾人離席相送,西門如湖將大夥攔在門口高階上。胡青陽執意不肯,非送他到寨門口。寨門口,西門如湖堅辭請回,胡青陽與他把手做別。

望著胡青陽手舞足蹈地走遠,西門如湖習慣性地在胸前撈了一把說道:空的!一顆心也隨著空落落了。半年來聖武珠一直掛在那個位置,須臾不曾離身,此刻他生出難以割舍之情了。

見無憂、無雙兩雙大眼靜靜地望著他,西門如湖問說道:“二位妹妹,剛才大哥是怎麼說的來著?”

“西門如湖哥指什麼?”無憂問。

西門如湖向遠去的背影一呶嘴,說道:“那東西我隻說暫由他代管,沒說送給他吧?”

無憂聞聽險些笑出聲,無雙背後扯她一把,繃緊俏臉說道:“西門如湖哥這人對朋友大方得很,剛才又多喝了幾杯,說的話可是豪氣幹雲呢!”

“我到底是怎麼說的?!”西門如湖驚問。

無憂、無雙笑得摟做一處。

三人回沙家集僅住兩日,方紅袖就登門拜訪了。無雙上前拉了方紅袖的手,親熱得不得了,她是發自內心地崇拜仰慕這位大師姐。方紅袖在無雙身上看到了小師妹芸兒的影子,如今真相已明,介蒂消除,親切自然地攬住無雙的肩膀。

無憂含笑引路讓客,她一向話不多的。給兩女這一忙活,西門如湖反倒不知說什麼好了,傻笑了一會兒才問說道:“大師姐可曾窺破那東西的奧妙?”

方紅袖當然知道他指什麼,搖搖手說道:“那東西未必適合我,少莊主他們又正在興頭上,我何必趕這時候湊熱鬧?”這就是心性使然了,一件趨之若鶩、顛狂人心的事,在她說來竟這般輕描淡寫。

西門如湖心中甚慰,原來聖武珠也並非無往而不利的,確實有人能以平常心看它。

“天氣這麼好,我們去海邊走走吧。”方紅袖提議。

“好哇,好哇。”無雙第一個拍手響應。

大海一向有撼動人心的偉力,不論是波濤洶湧時,還是風平浪靜時。無雙赤了腳在岸邊追逐細碎的浪花,無憂知道大師姐有話要說,靜靜地跟在一旁。

方紅袖目光投向西門如湖相接處,發問說道:“實話告訴我,西門如湖,你放手聖武珠是酒後一時性起,還是經過了深思熟慮?”

“早有這個想法,說不上什麼深思熟慮,借了酒勁把它說出口了。”西門如湖與方紅袖並肩遠眺大海。

“說說你是怎麼想的?”方紅袖收回目光,盯住西門如湖。

西門如湖燦然一笑,說道:“看見麵前的大海了麼,人渴的時候以為自己能喝幹它,可是真的喝了,卻發現一碗足矣!就是這道理。”

“這番道理太大了,恐怕人世間所有的紛爭都起於此!僅僅是因為這個麼?”

西門如湖抬手虛遮方紅袖探詢的目光,說道:“大師姐不要這麼咄咄逼人好麼,實話說,這件事情小弟還沒有想清楚,說出來別人會覺得荒唐可笑!”

“何妨說說看,難道我和無憂會笑你?”方紅袖挽住一時間被冷落的無憂,無憂報以柔柔的笑。

“那好我說,我覺得聖武珠想占有我,主宰我!”西門如湖語出驚人,說道:“不是麼,它貪婪吸吮我的體能,它操控著我的勝負榮辱,它逼使我不停地冒險,為了它我不得不欺瞞朋友,為了它我不得不委屈愛我的人,為了它我不得不提防世間所有的人!如此,我哪兒還有快樂可言,我對它的依賴日甚一日,我真擔心它有朝一日會驅使我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