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根本不存在(2 / 3)

方紅袖和無憂靜聽不語,品味西門如湖這獨有的感覺。

西門如湖這時不吐不快了,說道:“我依然認為鄭兆北是好兄弟,聖武珠誘惑他做了他不願意做的事,但他在最後一刻幡然悔悟擺脫了聖武珠!所以,我要做聖武珠的主人,我要用它賭一把,籌碼就是人心,世道人心!”西門如湖臉色鐵青,越說越急。

“實話說,我輸不起這一賭的。胡大哥、二位劉大哥待我如兄長,我真不知道這麼做是害了他們,還是幫了他們!可這一賭又事在必行,聖武珠乃千百年難遇的至寶,我沒有權力隨隨便便毀了它!天呐,這就是形勢比人強嗎?”西門如湖神色痛苦目光無助。

無憂貼近西門如湖,緊緊抓住他的手。方紅袖注目大海沉默不語,她驚異於西門如湖敏銳的洞察力;她欽佩西門如湖以天下為己任的胸懷;方紅袖頭腦中靈光閃現說道:“西門如湖,你或許可以尋回鄭兆北,讓他現身說法,警示少莊主和劉氏兄弟……”

“這豈不是使他顏麵盡失,今後又怎能在江湖上立足?!”西門如湖斷然搖頭。

“不然,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他最後關頭幡然悔悟,正說明他天良未泯!由他講述理性與心魔的殊死決戰,震聾發饋,他的這番經曆會化為警鍾時時長鳴少莊主和劉氏兄弟心頭!”

“西門如湖哥,說道:“一直沉默的無憂開口了,說道:“大師姐說的對,我們要盡快才成呢,不然夜長夢多,說不定有什麼大家都不願看到的事情發生!”

方紅袖衝無憂頷首微笑,說道:“西門如湖,這主意隻能你定,想一想,是你把他們三人推到天人決戰的風口浪尖上,他們此刻內心遭受怎樣的煎熬,你最清楚!”

西門如湖麵對大海,喃喃自語說道:“人的心呐,比大海更加變幻莫測!”

“為什麼去找鄭兆北?他害西門如湖哥半死,我們不去尋他晦氣也就罷了,還要去請他?!”無雙心中對鄭兆北的疙瘩是老早就結下的;鄭兆北親手殺了燕傑镔,無雙知道那是萬不得已,不存為師報仇的念頭,可心裏不會原諒他的。

無憂也有無雙這心思,但她能跳出個人恩怨,從大處著眼,說道:“無雙聽話,西門如湖哥自有西門如湖哥的道理,再說這也是大師姐的意思。”

無雙不吱聲了,大師姐可是無雙心目中的偶像呢。

方紅袖、莫天機趕到沙家集為三人餞行,胡青陽、劉氏兄弟居然沒來。據莫天機說道:三人曾為在何處修練聖武珠起過爭執,劉氏兄弟主張就近去百獸寨,胡青陽當然主張去震山莊。在大師姐方紅袖的調解下,雙方好歹沒有撕破臉皮,同意由莫天機找一秘密住處隱居修練,但互不信任已經種下,三人誰也不願意且誰也不能獨自走出那小院兒。

莫天機的敘述緩慢沙啞,痛心疾首溢於言表。西門如湖臉埋雙掌間,沒人責備他,可他的心在滴血流淚!這事做得太猛浪了,缺少必要的鋪墊就把三位朋友推上了天人決戰的風口浪尖!萬一他們有個閃失,我豈不是在借刀殺人?!我又有何顏麵見義父他老人家?

方紅袖的話將西門如湖由自責、愧疚的情緒中暫時拖出來,說道:“趁局麵還在控製中,我們要早做安排了。西門如湖,你速尋鄭兆北及早趕回;莫天機,勞煩你親往震山莊向胡莊主道明原委。此時我們正需要他老人家這定海神針!容我再說上一句廢話,切記保密,如果外人此時插上一腿的話,局麵將更加不可收拾!”

莫天機頷首聽命。西門如湖舉了斟滿尚未動一口的酒,說道:“放心吧,大師姐,禍是西門如湖闖下的,如果說有誰要下地獄的話,我是頭一個!”

十八、越躲事越來

鄭家在川鄂交界一帶也算名門望族,常與各江湖門派人員走動,書信往來。鄭風展最近一次來信提到說道:愛子鄭兆北返家後,祖父為他訂下一門親事,女方是川西北一帶武林世家的二小姐,雙方已商定於下月二十八完婚。

如此說西門如湖一行兼有雙重使命了,隻是新婚燕爾就要拉兄弟千裏迢迢自揭瘡疤,西門如湖實在於心不忍,可這也是萬般無奈的事情。

方紅袖辦事周到細致,她備好了兩分賀禮,一份是她和莫天機的;一份是西門如湖的。至於胡青陽和劉氏兄弟,人家震山莊和百獸寨自會派人賀喜的。東西太多陸路不便,整修得煥然一新的飛魚號派上了用場。

看著彩禮一擔擔地運上飛魚號,無雙觸影生情仰臉問說道:“西門如湖哥,我們的婚禮什麼時候辦呢?”

蒙了大紅蓋頭做新娘,吹吹打打上花轎,這是每一個女孩兒家的夢想,無憂怎不盼著這一天?可是她不能問,因為大師姐就站在一旁。

西門如湖正在掐算著行程,無雙突兀的此問,讓他愣了愣,含混答道說道:“這等人生大事總要稟明義父他老人家才好定奪的。”

無雙不滿這答案,追著問說道:“那你自己也該有個打算吧?”

無憂見方紅袖扭臉別處了,親熱地挽了她手臂說道:“就你有義父麼,我們姐妹也有大師姐做娘家人呢。”

方紅袖笑了,笑得有些苦澀;西門如湖有今天,固然因為自身努力加上迭有奇遇,但方紅袖的扶助也是關鍵因素。即使現在,她還在為西門如湖捅下的漏子收拾殘局!怎奈造化弄人,眼見自己傾注了心血的男人投入別人的懷抱,就算身為摩尼教大師姐這般的心胸,也難免苦澀酸楚。但方紅袖畢竟是方紅袖,她攬了無憂、無雙肩膀說道:“西門如湖,別以為我這兩個妹妹無依無靠,你敢不好好待她倆,我要找你算帳的!”

飛魚號沿岸南下,到長江入海口折轉向西逆江而上。船行兩日後,岸邊的景色眼熟了,西門如湖手指大江右岸一塊突出的沙洲,說道:“兩年前,大哥窮小子一個,身負盜寶嫌疑,江湖上人人喊打,靠這條大江擺脫追捕,赤條條在那沙洲登岸。當初我萬沒想到,兩年後再過此處,我會駕著屬於自己的船,左擁右抱二位天仙似的好妹妹!”

“西門如湖哥今非昔比嘍,西門如湖兩個字如日中天呢!我姐妹可是得寶了,臉麵也不顧追著人家要嫁,人家還不理不采呢!”無雙一雙俏目斜瞟西門如湖。

西門如湖伸手刮她挺秀的鼻子,說道:“不是大哥對婚事不上心,總要等這樁事了了才好籌備的。唉,都怨大哥行事夢浪,如今這局麵如何收場還不知道呢。”

無憂轉了話題,說道:“此處還在江蘇境內,我們要逆江過安徽、湖北全境呢,若是這等速度恐怕趕不上你兄弟的婚禮了!

西門如湖點頭,說道:“今天起白日裏你倆駕船,大哥負責夜裏,咱們辛苦點,抓緊趕路。”

無憂、無雙應了,接過舵把,她們在大海的風浪中學會了許多,首先是自信。

有長江引路再也不會走錯的,三人日夜兼程,很少停船靠岸。一連半個月,說不上過了多少處繁華集鎮,甚至包括鎮江、漢口這樣的通衢大埠。夜晚,江水倒映,浮光掠影,不由分說,牽扯了船上人的目光。

“西門如湖哥,西門如湖哥呀!”無雙耐受不住了,說道:“這一路我們錯過了多少熱鬧好玩的去處哇,人家悶死了,想上岸逛逛。”

“就是麼,沒到過這些好地方就罷了,既來了走馬觀花逛一逛也是好的。”哪兒有女孩兒家不好熱鬧的,無憂一旁幫腔。

“準!”西門如湖首肯。

二女歡笑著進艙,挑燈、攬鏡,梳妝打扮。

飛魚號停泊處,說它是座小鎮,其實就是沿江一條街。小街上出現新麵孔本來就惹眼,何況是無憂、無雙這般貌若天人,西門如湖這般氣宇軒昂。一對姐妹花兒挽臂逛街看風景,也成了這小街上的一道風景。

小街以碼頭為中心,不過裏許長,逛得尚未盡興就到頭了,二女大呼不過癮。聽到鑼鼓家什響了,無雙拖了無憂就往那燈火通明、人影幢幢處奔,還不忘回頭叫說道:“快呀,西門如湖哥,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