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逐蘭花共頹化,此生無份了相思,桂堂寂靜,更漏緩慢,舉眼望天心沉神馳,默默無言,希望上蒼判給這樣的命運:永遠追逐蘭花幽遠的芬芳,香遠益清,即使與蘭花一起凋落為泥土也在所不惜!最後談到兄弟,朝來山巔飲酒,茱萸遍插;夕時望斷,孤雁低回,沒有兄弟相伴,這滿腹思量滿腹惺惺相惜之情又有誰人知?誰人曉?凡心所向,皆成虛妄,但願兄弟情永恒!”
鍾銘看著胡大海田野的檢查,小有文采,也是有感而發,也就煙消雲散了。
課間操鈴聲剛響,唐戈拿著鍾銘給的名單宣布,到辦公室。
“你們十一人立即回家反省,高考前不用到校了。我沒有剝奪你高考的權利,但你們違犯校紀,必受到嚴懲。剛才王主任代表學校做出了處分決定。”鍾銘暴跳如雷,唐戈也沒想到事情這樣嚴重,噤若寒蟬。
原來兵馬俑值夜班蹲坑,十點四十聽到與教工廁所毗鄰的紫藤蘿院牆跳下幾個人。周文元並未追去,而是不急不慢地方便完畢,提著手電到男生樓一一落實去了。半個點查遍了兩幢樓,最後發現鍾銘班缺人,他夜貓子眼熠熠生光,立馬跑到王子騰家彙報戰況。兩人蹲點守候,兩點半逮了個正著。
這同一晚上,呂一鳴宿舍高談闊論,另兩個宿舍跑光了看球賽。
宋木柯不識時機地來了:“老師,我找你談談。”
千年的鐵樹開了花,萬年的聾啞說了話。
“老師,訂飯……”
“大聲一點。”鍾銘吼道。
“老師,我爹送幾顆櫻桃給你。”宋木柯很不好意思地掏出皺巴巴的書皮紙,裏麵包著五六十顆紅豔豔的櫻桃,那麼鮮豔。
“新品種,大櫻桃……”宋木柯囁嚅著,“嫁接的,今年就結了這麼多。”
“你留著吃吧。”鍾銘不瞅一眼,仍在生悶氣。
“老師,時間真快,一晃三年,畢業了,就這麼畢業了?怪留戀的!”宋木柯不合時宜囈語。
“高考過後,開個班會,會慶祝一下的!”鍾銘覺著對宋木柯發火沒道理,和緩一下,他竟然沒聽出鍾銘的不悅。
“好啊!可是……”
“有什麼就說,老師會幫助你的。”
“嗯……”
“考上大學有貸款,不用擔心!”
“嗯。隻是訂……”
“嗨,忘了告訴你,你隻管專心複習,好好學,我給你預定了,回去吧。”鍾銘心情不爽,也不多言。一頓二十,八頓飯一百六十元,四人八菜的標準,給宋木柯預定了高考飯。
鍾銘打發走宋木柯,才冷靜許多。
“半夜去幹什麼了,誰說?”
“去看歐洲杯決賽去了。”他們不說,鍾銘也知道。他隻想到高考重要,時間耽擱不起,又是深夜,沒加防範,忽略他們的需求。捫心自問,平日自己不也是倡導訓練的結果,引誘別人上鉤,又吊起胃口,哪能不犯錯誤,年輕人不計後果。他本來想,等自己看後告訴他們一個結局,退一步講,翻錄下來,抽時間讓他們放鬆,該多好,真沒想到!刹住囂張氣焰,低調高考。
“立馬打電話通知家長領人!”鍾銘臉色鐵青,毫無商量餘地,“下午來的家長,回家反省兩天。”
你對那些調皮搗蛋的放任,就是對那些老實學生的嚴酷摧殘,心靈的摧殘!
忘記了這是誰的名言,說得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