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半我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房間,推開房門便直挺挺的倒在了床上,隨意的踢掉了腳上的鞋子。
心裏亂糟糟的,明天便是周末了,周玲玲千叮嚀萬囑咐的要我陪她逛街去,那我呢?她回去之後,我又該何去何從?回家,可以嗎?我已經一年多沒有回去了,家裏的父母還好嗎?故鄉,其實從心裏還是不敢觸摸的,不是嗎?因為那些事情麼?其實,你是一直躲避著那個生你養你的那個地方。隻因為那兒有你太多的美好和回憶,不是麼?還是因為那裏是你夢想起始的地方、你卻在那裏硬生生的折斷了翅膀麼?想著想著就睡著了,我夢見了小時候,夢見了自己去大山裏麵去摘野生獼猴桃的情景,我夢見了那蒼綠的山巒、荊棘的沒有人煙的山道、還有一個會發出空響的山坡,山坡的下麵有一汪甘甜的泉水。
“那個山坡!”我大叫一聲,驚醒了。才發現自己居然睡著了,我想著那個山坡、還有最近的那個古怪的夢,我總感覺會發生什麼事情,而自己卻又拿不準。
“還是回去吧,也許,也許可以去大山裏看看那個山坡,說不定就和那個夢有什麼關係呢。”我在心裏默默想著,想著從前的那些美好的回憶……
第二天陪著周玲玲做了大半天的“苦力”,中午我們倆吃飯之後便送她去了車站,看著她遠去的大巴,我呆呆的佇立在街頭看著行色匆匆的路人,行色匆匆的路人看著獨自佇立在街頭的我。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長吸了一口氣,攔了一輛出租:“師傅,去火車站!開快點!”
等我跑進了車站已經三點半了,問了一下售票員才知道剛走了一趟去漢口的動車,下一趟要到三點五十,於是買了張D3032的車票便直接進了候車室然後檢票上車。
箭廠鎮地處大別山腹地,是紅城的南大門,南與鄂省接壤,距武漢天河機場110公裏,北距縣城13公裏,東距京九鐵路10公裏,312國道貫穿南北,交通便利,地理位置優越。
車上人不是很多,我找到了自己位置,因為壓了一天馬路感覺腿酸的厲害,很自然的就閉上眼睛眯了一會兒。等我醒來時候窗外已經天黑了,我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間十九點五十。
我起身去了一趟衛生間然後簡單的洗了一把臉,看著鏡子裏麵的自己茫然的很,也很陌生。我搖搖頭,拿出手機給老爸發了條信息,說自己馬上就到武漢了,會在武漢休息一晚,明天中午之前就會回到家裏。
信息發出去不到一分鍾,老爸就打來了電話,我掛了電話沒接。在我回到座位之前便接到了一條信息:“灝灝,路上注意安全。我和你媽都會在家等你回來。”
我摘下眼鏡,揉了揉眼睛,長長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的吐出。我終於還是回了一下老爸的信息。翻開通訊錄,我給自己最好的哥兒們徐亮撥了一個電話:“亮子,我今晚回武漢,明天中午應該會回家。”
“哥兒們你說真的?沒忽悠我吧?”亮子很吃驚但是聽他口氣還是蠻開心的。
“真的,你到時候去鎮裏麵的車站接我吧,中午順便就去我家吃飯。就這麼說定了。”
“好嘞,路上你自己注意安全。明天我十一點開車接你去。”
“嗯,代我向你爸媽問聲好。”
“沒問題,bye-bye!”
“bye-bye!”
列車高速的行駛著,除了偶爾遠處的燈火忽閃而過,天地籠罩在一片昏暗之中,仿佛我的心也沉浸在這無邊的黑暗裏。
二十一點三十五分,列車準時停靠在終點漢口車站。這應該是我第一次空手回武漢吧,找了個商務酒店住下,躺在床上很快的進入夢鄉。我夢見了那個下雨的校園、教學樓樓頂的空曠……
早晨八點洗漱完畢,我便退了房間,去外麵的特產店裏麵買了點東西之後就直接去了車站買了上午九點的大巴車。
“青山、綠水、藍天、紅城”便是我的家鄉豫南紅城的真實寫照。紅城的前身為經扶縣。1932年10月,國民政府為了便於管理地形複雜的鄂豫皖邊界的大別山區,以當時河南省政府主席劉峙之字“經扶”為縣名,以新集為縣治,設立經扶縣。1947年8月,劉(伯承)鄧(小平)大軍挺進大別山。28日,新集重獲解放,當麵臨更改縣名之際,在征求劉伯承同誌意見的時候,劉伯承同誌力排眾議(與會人員建議更名“伯承縣”)建議改為“紅城”。同年12月,在縣城西南王灣召開經扶縣首屆人民代表大會。與會代表500多人一致通過決議,將“經扶縣”更名為“紅城”。
我家就居住在縣城南麵與鄂省交界的箭廠鎮。
十一點四十五客車就到了箭廠鎮。我在車上便看見了亮子,他雙手插在褲兜裏麵,斜靠在深綠色的皮卡車旁,一頭超短的碎發,一副墨鏡掩護了他的眼睛。我拎著幾包東西下車去,他是早看見了我,笑著朝我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