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默也未行禮,賢妃站餘默麵前,目光深深的打量她一陣,施施然的坐下道:“孫昭華真是個不拘小節的人。”
這話是笑話餘默不懂禮數。
餘默看著宮裏的人忙著放墊子,也沒等大家都坐了才坐,直接跟著坐下來,也不回答。
這樣的無視讓賢妃生了氣,麵上閃過一絲怒氣,哼了一聲,下邊有一個人馬上接道:“賢妃不生氣,這張揚的,向來都在宮裏活不長。”
賢妃看著被染的顏色亮麗的手指甲,又漫不經心起來:“誰說我生氣了?”
“那是,跟這種人沒必要生氣。沒看坐在昭華位子上的人都沒好下場麼?”那人討好的對著賢妃說著。
餘默發現大家的神情有些微妙,她想一個原因是這種話當著眾人的麵說出來,這個不知道什麼位份的人真是個沒腦子的所以大家這樣,另一個原因,怕是大家都想看她的反應。
餘默正坐著,目光卻低下去,望著鼻尖,麵色都不帶變的,隻是眉頭皺著。
“妹妹是跟誰學的醫?”德妃突然笑著問,一句話裏隱著深深的陷阱。
餘默望了她一眼,平靜的回答:“跟師傅學的。”這世上學醫的可以說都是男子,很少有女的去學醫,而這個問題,一般人都會答的是誰家的幾郞或是人的名號,不管聽沒聽說過,能將醫術學到她那個本事的,必得有很長一段時間跟男子相處在一起。
身為皇帝的女人,卻跟別的男人熟悉,就算是師父,也是容易被人抹黑的曆史。
此人用心險惡。這是德妃吧?
德妃眼底的光暗了暗,提起了心來,又問:“學了幾年?”
餘默笑了,你來我往的,這真是太沒意思了:“怎麼,德妃想學不成?”
德妃被賭住了話,覺得餘默這人和常人不一樣,看著沒什麼攻擊性,其實心思深的很,立刻轉變了方法,笑著道:“這不是聽說你救了太子,我心下好奇麼。像你這樣年輕,不學個十年八年的,根本就很難有那種醫術。”
餘默也不接她的話,牛淑容在下邊道:“是啊,孫昭華,你這一救了太子,可不知道滿皇宮裏的人都感謝你呢。”
感謝她?怕是恨她多事了吧?餘默睨了牛淑容一眼,不接話。這人也不是個省事的,一句話就為她招來多少嫉妒?
她這種冷處理,讓其他人都覺得有些棘手,場麵一時有些冷。
馬美人笑著打圓場:“昭華這次立了大功,聖人心下可是很高興,定會對你寵愛有加,我們這都是來祝賀你的。”
餘默心想,這還真是個豬腦子,你說話不要將賢妃德妃這帶上好不好?人家妃位的,趕著給一個昭華來祝賀?!你這是誇別人上趕呢還是諷刺別人不受寵呢?
果然,有三四個人都變了臉色,餘默想著,另兩個應該是位份比她高的。
“要說起來啊,以前的第一個昭華,皇後殿下的庶妹餘昭華,當年也是跟昭華你一樣受寵呢。”王惠儀在一邊笑著道。
牛淑容立刻接了嘴:“可不是麼,說起這個,最得寵的,還是皇後殿下呢!當年啊,殿下可是寵貫六宮,無人能及,全朝上下誰人不知餘家大娘得聖眷戀?!”
“姐姐這話就不對了,你說的好像是殿下現在不受寵似的,殿下可是要比我們都受寵呢。”另外一個餘默不認識的人反駁道,話裏隱著不清的意味。
眾人麵色多少都有些變化。
皇後雖然已死,可是對外的說法卻是在觀裏為國祈福,每個月裏,至少有八天到半個月陛下都是宿在無人的安寧宮,剩下的時間才是施舍給她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