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淵這一摔折子,四周的人都不敢出聲,他看了餘溪一眼,匆匆而去,後邊的小宦官拾起折子,小跑步跟了上去。
餘溪繼續在外邊審人,餘默沉默的在空間裏坐著,低著頭。
折子上說,沐湛的軍隊已至江北,攻下了水陽城,向北進發。
水陽城算不上要塞,但是向北而去兩百裏的赤山關,是兵家必爭之地。這之間的兩百多裏的地方,大都是一些小一點的縣,攻破是沒有問題的,但是,這個折子說明了一點,沐湛要與穆淵決戰了。
她路上來的快,在宮裏也就兩天,也就是說,她前腳走,沐湛後腳就過了江北攻下了水陽城。在他的計劃裏他並不是這樣打算的,所以說,她告訴她的那些信息都是騙她的。
其實來的時候,她就隱約覺得不對勁,但是一直想不明白,現在終於明白了。沐湛是那樣驕傲的一個人,自尊心又那麼的強,他就算是缺兵符缺名單,哪個人不能幫他得到這些呢?就算死再多的人,他也不可能讓自己的妻子幫自己去取,哪怕沒有危險他也不會。
其實在戰爭中,她並沒有幫過沐湛太多的忙,不是她不願意,而是幾番試探之下,沐湛表示出了不接受。那是他的血仇,他要自己去報,不到不得已的時候,他不會接受自己的幫忙。
她以為這次是她的不得已,其實並不是。他是擔心決戰輸了,會危及到她的生命,所以才將她騙到長安城麼?這樣,他輸了,她也不用受兵禍,有安全的地方待,他要是贏了,剛好能會合。
可是,他都不擔心她被發現麼?
還是,有什麼其它的原因?
餘默在這裏坐不住了。
她覺得她必須回去,不管沐湛是怎麼想的。
她移動到牆邊的角落裏,將自製的一種香從香爐的鏤空裏扔了進去。
這是具有**效果的一種香,經勾出人心底裏最直接最深的心思。餘溪要是用來詢問眾人,能讓人說實話,而且,人都是有記憶的,跟她用在言婕妤身上的不同。
這種東西她本來不想用出來,因為她要製出來有些麻煩,但是餘溪這個人太過固執,她要是沒有弄清楚自己兒子的死因,就算將她帶走她也會不顧後果的回來,還不如一次性了結了,她可不想整天將她空間裏,想著都鬧心。
很快,餘溪問清楚了,得知是德妃所害,憤恨之下,一巴掌就將那女人煽的摔倒在地。
“是不是你害的煜兒,說!”餘溪厲聲問,兩大步走過去,氣勢全開,驚嚇的周圍的宮女宦官們大氣都不敢出,連德妃身邊的人一時也被震住,不敢上前。
“誰害的他,是他該死!我們何家為聖人鞠躬盡瘁,太子之位理當是我兒所坐,他憑什麼!”德妃恨恨的說著,平時那不爭的麵孔,此時卻顯示出了五分猙獰。
餘溪也不用再問多餘的話,走過去,一腳踩到了德妃的胸口上,咬著牙狠力的用腳碾著,德妃尖叫一聲,雙手緊緊的握住餘溪的腳向旁邊拉。
四周的人看著餘溪凶狠的麵容都嚇壞了,就中這一小會兒,德妃已經被踩的嘴角流出血沫子,她宮裏的人一見,才回過了神,三四個想要過來,但麵色害怕,隻有兩個過來了。
餘溪不給別人拉開她的機會,腳抽回來,一腳就踢在了德妃的脖子側麵,餘默隻聽輕微的哢嚓一聲,想著應該是頸椎骨斷了。
餘默知道餘溪這些年來是練著功夫的,所以這憤恨下的一腳踢的絕對重,裏邊的骨頭怕是粉碎了。德妃好的話還能留一條命,但是從此怕是癱在榻上了,壞的話,那就活不成了。
餘溪又問了其他人,將同謀的都揍了一頓。這其間還有人想跑,不過門卻自動關了,嚇得沒人敢再跑了。
餘默見處決完了,帶了餘溪進了空間,放她到她第一次進入時的那間房裏。然後,她去拿了穆煜的屍體,同樣放了進去。
然後,餘默將穆淵剩下的經常待的住處都去了一下,找到了那張名單,向著餘府在則去。
名單幸好找到了,要是找不到的話,她就隻能用最後一種方法了。剛一開始的時候,沒在言婕妤身上用的時候,她就想著將那種方法用在穆淵身上,但是皇室之人大多都有非常手段,就怕穆淵能識破,那麼就壞了事。人都說皇帝身上有龍氣,她雖不怎麼信這一點,不過他們是特殊的這一點,卻是真的。
然後,她去找了餘溪的父親餘琦,可惜他不在公處,餘默一想,就回了餘家。
有戰事時,文官的地位會下降很多,今天不是休沐日,她伯父說不得是跟誰置氣在家,沒有上公。也或許,雖然穆熠的死訊還沒有報給餘家,但是餘家有什麼通訊手段已經知道了,傷心之下在家裏待著也是正常。
果然,在餘家裏找到了餘琦夫妻。
餘府的氣氛一般,看起來不像是知道穆煜已死之事。
餘默將兩人放到空間裏,看著他們兩人還沒有從環境變換之下回神時見到餘溪後的震驚表情,一家三口抱頭痛哭,她就不再關注裏邊的事情。
本來她心下著急,事情辦完就要走了,可是臨走時,忍不住又回了一次母親的院子。
母親的小院子如舊,倒是沒有什麼變動,隻是封了,這讓她心下好受了一些。隻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來,母親在餘家十幾年,在餘家人的心裏還是有些地位的。
母親的院子裏轉了一圈,然後又去了自己以前住的地方。
一般有權勢的家裏,女兒出嫁後,娘家會留著閨房以備孩子回來時用的,但是這是對於嫡女而言。對於庶女,便說不來了,更何況她在別人眼裏,已經是個死人了。
她原本想著,怕是這住處十有六七都沒了。
到了廳裏,在推寢室的門時,餘默的手突然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