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玉蝶!
殺死段缺的是花玉蝶!
必殺花玉蝶!
此時,文繡的眼中隻有花玉蝶,她不在乎身後突然而起的法器,也不在乎穀口極速本來的諸衛,更不去想這一次出擊的退路。
存必死之心行必殺之誌,一往無前,絕不回顧!
文繡不知習的什麼功法,竟然速成到隻用短短四年就已到丹修境界,她禦劍更早,啟動更快,此時感受到背後的攔截再一催逼丹力,巨血劍赤光暴漲,速度更快,段缺攔截的靈官斬鬼刀竟然劈在了空處。
起於林泉觀的桃木劍快逾閃電,暗紅劍芒已經照亮墓碑,森森然映紅了花玉蝶的眼眉。
正在這時,一股冰寒突兀而至,寒意之深竟連桃木劍的殺機都給凍住。
桃木劍上神通已被這股突兀的極寒氣機克死釋放不出,刺向花玉蝶眉心正中處的桃木劍驀然受阻,虛空懸停。
長劍與花玉蝶眉心之間,晶瑩剔透到近乎透明的遊離球無聲顯現。
僅僅間隔著一個遊離球的距離,桃木劍再難寸進。
遊離球顯現的瞬間,一道白光放出,暗紅色的桃木劍隨著白光冰封為赤白顏色,隨即跌落於地,碎成無數裂片。
一波未平,猶在文繡之前距離墳塋更近處突然憑空顯出一道葛衣身影,抬手放出一支朱砂筆纏住遊離球,又放了一個金係丹術後,葛衣中年直向花玉蝶殺去。
這人就是桃木劍的的主人,放出桃木劍的同時,他已遁出林泉觀殺來。
電石火花之間,小穀中以墳塋為中心的情勢已到了間不容發的險境。葛衣中年從右側殺至最前方,文繡走中路緊隨其後,他身後緊隨著段缺。人數最為龐大的三心及諸衛卻因為穀口距離最遠而落後於左路。
所有人的目標都是花玉蝶。
隻是花玉蝶!
當此之時,葛衣中年之外距離花玉蝶最近的就是文繡及段缺。
幾乎沒有思索,甚至直到靈官斬鬼刀已經向那葛衣中年放出草獄百結的木係神通時,段缺這才反應過來。
早已說過形同陌路,我又為何會去救她?
禦器更快,已到墳塋上空的巨血劍放出血紅光罩兜頭套向花玉蝶時,寬大的劍身原體當空斬落。
血幕瞬間裹住了花玉蝶,向其體內侵入時卻被突然放出的七彩幻光擋住,赤橙紅綠青藍紫透體而出,花玉蝶如同披上了一襲彩虹霞衣。緊隨光罩而來的赤血劍險如毫厘的被遊離球擋住。
遊離球上猶自粘附著一支朱砂筆,此刻再擋巨劍,瞬間繃現出道道細紋,球體也再沒了剛才的晶瑩剔透。
赤血劍血幕與遊離球白光糾纏一處,噝噝的消融聲清晰可聞。
疾行中的三心長出一口氣,多虧了公主特異的彌敦原體,多虧了遊離球。
說慢實快,從桃木劍起到現在不過是數息之間的事,從墓碑邊站起身的花玉蝶終於放出了第一個護盾,雖然倉促,但這與彌敦原體七彩幻光結合的護罩總算堪堪擋住了葛衣中年攻來的金屬性丹術。
就是這一擋,三心及其他諸衛的法器已到,數十件法器蜂擁而至,一半攻向急欲下壓的赤血劍,一半護在花玉蝶身前。
與此同時,靈官斬鬼刀木屬神通草獄百結建功,葛衣中年與花玉蝶之間升起一片厚厚草牆,牆上百草瘋長如千萬道觸手向葛衣中年卷裹而去。
除非放丹術破此草牆,至此,藏匿突起的葛衣中年在衝到花玉蝶身前數步遠處後被徹底擋住。
身前木獄百結阻擋,目標花玉蝶又已有數十件法器防護的銅牆鐵壁一般,這次伏殺已沒有任何機會,葛衣中年就勢一轉,放出丹術遁走。
“追”,已到墳塋十多步外的諸衛頭領沉聲道:“還有活口,這個生死不論”。
文繡雙眼中全是絕望,但他依舊毫無停頓的向花玉蝶高速衝去。
飛蛾撲火,決絕的一無反顧。
“文繡,住手!”。
剛才的電石火花之間,為爭數息時間竭盡全力,誰也顧不上去看別人的臉,但此時……
段缺出口,花玉蝶神情巨震,目光緊隨著聲音由草獄百結轉了過來。
這一眼,穿越了四年一千多個日夜,這一眼,已無法形容花玉蝶的心情。
文繡沒有住手,但她也沒能衝過數十件法器組成的銅牆鐵壁。
僅僅一步,一步卻是天涯。
守護在玉蝶身前的法器盡被文繡吸附過來,這一刻她全身周圍遍布法器,若不是要留活口查問伏殺之事,文繡早已灰飛煙滅。
就是這一瞬間的機會,段缺的靈官斬鬼刀強行突破後逼在了花玉蝶的脖項之間。隨即,他就如文繡般陷入了法器重圍。
剛才急如電火的伏殺與解圍結束,墳塋前重新恢複了平靜。
山風徐來,小穀中死一般的寂靜。
花玉蝶一步之外,是被法器圍死的文繡。
文繡身後是被同樣圍死的段缺。
段缺身後身側是堪堪趕到的諸衛。
做完了自己能做的一切,卻不得不麵對這個結果,已盡全力的文秀反倒釋然了,也解脫了,剛才最後的飛蛾撲火中她隻專注於花玉蝶,甚至沒聽到段缺的喊聲。現在……她什麼都不在意了,不在意巨血劍,不在意靈官斬鬼刀,甚至也不在意花玉蝶,不在意自己的生死。
生未必是樂,死何嚐是苦!
解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