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略帶羞紅的麵頰,滿含期盼的眼睛,端莊勻稱的鼻梁,又白又光的脖頸,一對像小山一樣圓滾堅挺的乳房,細膩平滑的肚皮,發育豐滿的陰阜以及大腿間那片烏黑茂盛的芳草,使萬少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懷疑是在做夢。
自從和楊鳳霞淡戀愛到現在,已經三年多了。三年來他們雖然有過擁抱,親吻和相互撫摸,但僅此而已,決沒有像今天這樣一攬無餘地目睹過未婚妻的裸體。
他一時心慌意亂,不知道該怎麼做。
楊鳳霞看出來未婚夫的困惑和茫然,用玉臂勾住他的脖子,含情脈脈地說:“少傑,明天我就要到省城上訪了。這一去可能十天半月,也可能三五個月,還可能三年兩年,我已經在父親的遺像前發過重誓,父仇不報,決不結婚,同時也下了最大決心,這次上訪如果沒有結果,我誓不回來,省裏不行就上北京,哪怕沿街乞討,也要把狀告到底!但這次禍福難料,勝敗渺茫。你已經苦苦等了我三年,我本打算把自己的貞操留給新婚之夜,可是現在,江湖險惡,人心叵測,我害怕在遙遙無期的上訪中把她弄丟了,或者讓壞人搶了去。真要那樣,我的心將一生一世都不得安寧。為了不留遺憾,我現在就把她完美無缺地獻給你。少傑哥,請你收下,收下我這份禮物吧。”萬少傑晝思夜想的期盼終於來臨了,但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會是在這樣一個時刻,這樣一種場合,以這樣一種方式。在光天化日之下,在滾滾黃河之濱,麵對著浩瀚的黃沙和半人高的野草,麵對著洶湧的巨浪和驚心動魂的濤聲,天當被,地當床,十裏河灘做新房,來完成他一生中由男孩到男人的神聖過度。
他在極度亢奮中三下五除二脫光了自己的衣服,赤條條的壓在了楊鳳霞的身上。
鳳霞幸福的閉上了眼睛。
就在他的“旗杆”剛要進入未婚妻的肉體時,他猛然像觸電似的爬了起來,嘴裏大聲喊叫著:“不!不!不!”楊鳳霞爭開眼,看見萬少傑已經退到幾米之外,便溫柔的說:“少傑哥,來吧,我是自願的。”“不!不!我不能乘人之危!”說著,按捺不住心中熊熊燃燒的欲火,發瘋似的在河灘裸奔起來。跑著跑著,又跳進黃河岸邊的淺水中,把泥沙拚命往自己身上抹,又用手使勁往臉上和頭上撩水,情感的洪峰漸漸退卻之後,他才蹣跚著走了回來。
他邊穿衣服邊對未婚妻說:“鳳霞,你就放心的走吧,今日有蒼天在上,黃河為憑,我萬少傑發誓,今生今世非你不娶,不管你去多長時間,也不管你以後遇到什麼情況,我都不棄不離,無怨無悔。”第二天上午,楊鳳霞出發了。
她的大姐,姐夫,和少傑都到渡口送行,衛鵬也騎著摩托趕來了。她把一個信封塞到鳳霞手裏說:“我有個同學在省作家協會當副主席。叫李剛,我寫了封信,你到省城後找找他,肯定能幫上忙。”楊鳳霞接過信:“謝謝你,衛律師。”衛鵬:“你坐幾點的火車?”
楊鳳霞:“兩點零十分到峽口車站。”衛鵬看了看表,問:“能趕上嗎?”
楊鳳霞:“能,坐船到黃河對麵渡口,有直接去火車站的出租。”一聲沉悶的汽笛響過之後,輪船啟錨了。
萬少傑等人在岸邊向她頻頻招手,並大聲喊道:“鳳霞,早點回來!”輪船到了河心,波大浪高。楊鳳霞靠在船欄杆上,濺起的浪花弄得她滿頭滿臉都是水珠。河麵上狂風大作,吹亂了她的頭發,吹得她衣服下擺像彩旗一樣飄來飄去。
她望了一眼仍站在渡口岸邊的親人們,頓時觸景生情,大有:“風蕭蕭,易水寒,壯士一去不複還”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