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回到了這個城市,編造起了換命重生的傳聞,以迷惑人們,轉移警方的視線。”
“那我的男朋友呢?”盧舒說。
“他也是個殺手,他知道自己不會給你帶來幸福,又怕你知道真相,傷害你。由於他和你的父親同在一個組織中,所以隻有借助你父親的力量,讓你認為他已經死了,你所看到男朋友胸上插的刀子,隻是一種假象。當天,真正被殺害的,是海灘上的那個年輕人,年輕人雇你父親殺他,因為他想讓女友得到一筆保險金,他得了絕症。”
“在海灘你看到的那個瘦削的長臂人就是你父親,他將奔跑的你打暈,又將你弄到船上,製造出海上被救的場麵。接下來,你碰到的司機、壽衣店老板都是一個人——你父親。”餘桐說。
“那父親是怎麼變化成三個人樣子的呢?”
“變臉。一種民間藝人的絕技。被你的父親偶爾學到後,加以利用,將原來的臉譜變換成人像,這樣可以隨時變換不同的臉,從而將真實的臉掩蓋起來。”
“你是怎麼找到父親的?”
“最初,聽到你說被人救起,可這片海域是從來沒有漁船的,這引起了我的懷疑。後來,經過調查,在一個漁村終於找到了船主,他所描述雇船人的體態和你說起的漁夫很像。因此,我推斷漁夫殺人的嫌疑最大。你的母親說聽到你父親在喊她,當時,我並相信,這倒給我一個啟示——你的父親真的沒有死。為了證實這個推斷,我走訪了你們從前的親友,了解到你的家庭並未因父親的死而貧困,反而過得比以前更好,這引起了我的懷疑。特別是在得知有人給你家寄錢後,我更為堅定地認為,那個寄錢來的人,極有可能是你死去的父親。一次翻閱你父親資料,發現他曾得過遊泳比賽第一名,是個遊泳健將,這說明海難中他的生還的可能性很大。”
“在聽完被害青年女友敘述後,我得出兩個結論,一是你的男友沒有死。二是你的男友是殺手。三是他和你的父親一樣在躲避著什麼。細細想來,他和你的父親息息相關,在海灘上,他沒有死,說明凶手要殺的人並不是他。他和凶手可能是合謀,當然也不排除他被殺死後被拋入海中的事實,但是,女孩的敘述推翻了這個想法。”
“接下來,通過在你身旁發生的一些怪異事件,可以看出,凶手就在你的身邊保護你,能如此關愛保護你的人,隻有你的親人,比如:父親。沒想到,你的父親竟搬到了你家對麵,這隻能說是自投羅網。”餘桐獨自敘述著,盧舒的表情冷默,有點追悔莫及的神情,“有空我帶你去看看他。”
盧舒轉過身,看著餘桐,說:“他現在的臉是什麼樣子?”
“你記憶裏的樣子,在監獄裏已經沒有變臉的必要了,他現在很後悔,整天問別人,‘我可以和你換命嗎?’命運是自己的,隻有通過自己努力才能改變命運,有句話說得好,上賊船容易,下賊船難。”
“有件事求你。”盧舒說。
“說吧!”
“將那個黑幫老大繩之以法。”
“我們正在努力。”餘桐說。
盧舒是看到父親的時候,他正坐在椅子上望著地板,他的頭發全白了,而且掉了很多,臉上皺紋縱橫交錯,神態落迫而悲涼。
盧舒看了心酸,把黑毛玩偶小狗遞給獄警,托他轉交。記憶裏父親非常喜歡小狗,並把養的狗取名叫“舒舒”,父親愛她,她也愛父親,隻是這份愛使父親背負了十年的苦難,他害怕自己的妻女受到黑幫老大的傷害,隻能在犯罪的道路上踽踽獨行。從此以後,父親可以以真麵目示人了,不再是一個變臉殺手。
她想去看看男友,但她沒有那麼做,不想讓他沒有麵子,隻要彼此曾經愛過就足夠了。
她走出監獄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當她走到一棟大樓樓下時,一張紙條飄落到了她的腳邊,她撿起紙條,發現上麵隻寫了四個字:“換命重生。”
她轉過身,發現在遠處的街角站著一個人,她突然想到了那個黑幫老大。
她拚命地奔跑了起來,高跟鞋在馬路上發出了“吧噠吧噠”的聲響,她感覺好像又回到了那片海灘,洶湧澎湃的潮水似乎正向她的腳麵撲來,夜風吹得她瑟瑟發抖,此時此刻,她能做的隻有奔跑了,她知道,今天不同於海灘那天,那天,跟在她後麵的人是自己的父親,他不會傷害自己,而今天的這個人就不同了,他會是誰?她會放過自己嗎?
她的鞋丟了。
她赤腳奔跑在無人街上。
她知道,如果想活下去,就要不停地奔跑,像阿甘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