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裏很靜,察覺不出有什麼東西來。
她輕輕地打裏麵的門,把眼睛湊到了貓眼上。
樓梯裏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到,她將慢慢地將手伸到了開門處,猛地按下了開關。
樓梯裏的燈亮了,就在燈亮的一刹那,她看到有一個黑影在樓梯裏閃了一下,然後,她聽到了一陣雜亂無章的腳步聲。
她開門就追了出去。
追出小區,那個人已經無影無蹤了。
盧舒穿著拖鞋,慢慢走出小區,在街道上,她一眼便看到了點燈的壽衣店。
壽衣店的門口擺著一隻鮮豔的花圈,店裏一個模糊的身影正在緊張地忙碌著。
她感覺奇怪,壽衣店白天是關門的,怎麼晚上又開張了呢?
剛才樓梯裏的那個人會是壽衣店老板嗎?
她走了壽衣店,看到那個白癜風老人正在紮花,屋子裏擺滿了各種彩紙和製作到一半的花圈。
“你家死人了?”老人埋頭說。
“沒有。”盧舒說。
“那你來這裏做什麼?”老人似乎很不歡迎她。
“想知道你為什麼白天不營業。”
“白天沒有心情工作,我喜歡在夜裏為死人做禮品。”
“哦,你剛才看到一個人從小區裏出來嗎?”盧舒說。
“沒有。”
老人很不友善,說話時從未抬頭,盧舒隻好獨自走開了。
沒走幾步,盧舒感覺有點不對頭,她轉過身,再次看了一眼老人的臉,不禁令她大吃一驚,老人臉上的白癜風怎麼不見了?
她轉過身,抬起頭,看到樓上的窗戶亮了,她的母親正站在窗口望著她。
母親那平靜的表情令她很意外,她不是睡著了嗎?怎麼又突然站起來了呢?
她有種感覺,母親一直隱瞞著什麼秘密,這個秘密是母親輾轉反側,日益消瘦的重要原因。
次日,盧舒又聽到了樓梯上的聲音,這次她沒有出門,而是站在窗口盯著壽衣店的門口。
不一會兒,那個老人從小區裏走了出來,回到了壽衣店,又開始在午夜做起花圈了。
事情已經很明了,那個老人就是樓梯裏的人,可是為什麼總徘徊在自己家門前呢?
幾天後,又有人被殺害了,死者的身邊又出現了寫有“換命重生”的字條。
換命重生這四個字被人們廣為流傳。
盧舒去公安局找了幾次餘桐,可他都不在,警察說他去漁村了。
他去漁村幹什麼?
她第三天去的時候,終於找到了餘桐,他似乎已經胸有成竹,臉上的陰鬱已消失殆盡。
“我認為壽衣店老板非常可疑。”盧舒說。
“我知道。”
“他每天夜裏都會藏在我家的樓梯上,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麼?”
“你的男朋友找到了嗎?”餘桐說。
“還沒有,他一直都沒有消息。”
“那好,我們去找他。”
“你知道他在哪裏?”盧舒驚訝地望著餘桐。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你要帶我去哪兒?”
“去壽衣店。”餘桐說。
七)兩個人的迷失
來到壽衣店時,盧舒看到店門口已經停滿了警車,幾名警察正押著一個老人上車,由於老人低著頭,盧舒沒有看清老人的臉。一個警察走到餘桐麵前報告:“犯罪嫌疑人已經抓捕歸案了。”
老人的後麵還跟著一個年輕人,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盧舒的男朋友。
盧舒目瞪口呆地看著,對餘桐說:“原來你早有準備。”
“是的,我不告訴你的原因,是因為不想讓你親眼看到兩位親人被抓的場麵。”
“我可不認識那個老人!”
“你再仔細看看。”餘桐把盧舒帶到警車旁,對她說。
透過警車的玻璃,盧舒隱約看到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她衝上前去試圖拉開車門,被餘桐拉住了,“到今天這個地步,都是他自己造成的,他說不願意見你。”
警車走後,盧舒看到母親正站在街對麵,淚流滿麵,她一直站在那裏看著自己的丈夫被警察抓走。
“可以告訴我事情的真相嗎?”盧舒對餘桐說。
“好的,十年前的那次沉船事件,你父親並沒有死,他在海上飄流了一段時間,被一艘貨物救起。那是艘走私船,船主是個黑幫老大,勢力很大。你父親上船後被監禁了幾天,後來,黑幫老大看他比較老實,便收他做了船員,那是一個龐大的團夥,組織嚴密,沒有人敢違抗黑幫老大的命令,組織裏的成員都不能見家人,因此,他所賺的錢隻能定期寄給你們母女。他想逃脫,卻已習慣了那種黑暗的生活,並且成為一名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