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番禺自然比不上長安的繁華,天色一暗城中便實施了宵禁。王宮側門之中一輛簡易的馬車緩緩駛出,馬車一路徑直駛向了王城驛館,如今驛館之外戒備森嚴,但車夫在向巡邏的士兵出示了一枚銅牌之後,馬車順利的駛入了驛館後院。
夜深人靜,驛館之中漢朝使節團的人都已入睡。安國少季的房門突然被人敲響,睡夢中的安國少季猛然驚醒,而後迅速摸器床邊的佩劍,一臉戒備的詢問道:“什麼人?”
“故人來訪,老友就這樣隔著房門與妾身說話嗎?”門外一個輕柔嫵媚的女子聲音響起。安國少季眉頭微皺,這聲音他感覺似曾相識,好像是自己熟識之人。一個讓安國少季都覺得不可能的想法頓時浮現在腦海中,緊接著一個身材婀娜,一顰一笑間媚態叢生的身影出現在記憶裏!
安國少季甩了甩頭,將腦子胡思亂想拋開,戒備的上前打開房門。隻見門外一個身穿黑色鬥篷,渾身上下都裹得嚴嚴實實的身影站在門口。雖然裹得嚴實但眼前的身影還是很快和安國少季記憶中的那個身影重合。
“真的......真的是你?”安國少季驚訝的張大著嘴巴,結結巴巴的說道。而那裹著黑鬥篷的女子卻沒有再理會安國少季,徑直走入了屋內。
安國少季連忙將房門關上,待他轉過身時已然看到那裹著黑袍的女子站在了床榻邊,接著那女子解開黑袍,露出風韻猶存的身段,那張臉雖然與安國少季記憶中的年輕女子有些年齡上的差距,但美貌依舊!
這個突然深夜來到驛館幽會安國少季的,正是南越國當今王太後樛氏。而樛太後是還專門為此精心打扮了一番,精致的妝容,配合身體散發出的淡淡幽香,讓安國少季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多年不見,郎君許是已經認不出妾身了吧?也對,妾身已然年老色衰,在郎君眼中隻有那些年輕美貌的女子.....”樛太後聲音酥軟綿柔,又帶著幾分哀怨。
安國少季不由得恍然若失,有些悵然的走向樛太後,一邊走一邊說道:“這些年來你遠在南越,又貴為王後。而我隻是一個長安城中遊手好閑的渾人,這麼多年來哪一日哪一夜,我的腦海中不是你的身影?隻是你我身份終究天差地別,你我之間隔著萬水千山隔著天涯....”
“郎君......我......可是你我終究是再見了!難道這不是上天的安排?”樛太後聽到安國少季的話,心中也不免回想起曾經長安城中,那郎情妾意,你儂我儂的日子,一顆心瞬間融化了大半,而後不管不顧的撲到安國少季懷中,淚水止不住的便流了出來。
安國少季猶豫了刹那,最終還是伸出手臂環抱住了樛太後,將頭微微低下,輕輕的吻在了樛太後的長發上。
樛氏與安國少季的私情在長安算不得多大的秘密,但是兩人之間當年隻是單純的年輕人的幹柴烈火,還是真的一往而情深卻讓外人無法知曉。安國少季一直對此諱莫如深,而樛氏那裏更是讓人無從得知,不管是何種情況也隻有他們兩人自己心中明白!
大當漢使團到達南越王都番禺的第二日,新的南越王連同王太後在王宮之中舉行了盛大的宴會接見大漢使團。而就在王宮宴會舉行的同時,番禺城中另一處僅次於王宮的巨大府邸中也是人頭攢動,而且這些人中各個都身份不低,甚至此刻南越王宮中都沒有聚集如此多的南越重臣。
“丞相,今日大王和太後在宮中接見漢國的使臣了!據我們在宮中的眼線回報,太後和大王已經打算接受漢國的條件將我南越國比照內諸侯,甚至我南越秩比兩千石以上的官員都需要接受漢國的任命。丞相大家都等著您老拿個主意了!”一個身穿鐵甲的南越武將對著一位須發皆白,身形佝僂的古稀老人恭敬的說道。而這個已經風燭殘年的老人正是南越如今的實際掌控者丞相呂嘉。
“放心吧!老夫不出麵他們什麼也談不成!這南越不是咱們年輕的大王能做主的,也不是漢國那個女人說了算!”呂嘉顫巍巍的站起身來,雖然身軀已經腐朽,說起話來語氣卻依舊中氣十足,而言語之間流露出的強大自信與實力,已然將南越國當做了自己的掌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