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什麼人?為何會從雪域之上而來?”異族騎兵之中一個將領模樣的男子躍馬而出,令人驚奇的是他出口的竟然是漢人的某種方言,雖然這人說的不是關中語言,卻是毫無疑問是屬於漢人語係的,所以他的話李陵也勉強聽得明白意思,更關鍵是這將領模樣的男子,長相也與這些異族騎兵不同,而是典型的漢人模樣。
“漢人?”李陵疑惑的問道。
武將男子看到李陵等人一個個都身受重傷,也不像是羌人,便稍微放下了警惕說道:“本將乃滇王麾下前將軍鄧鬆,你們是什麼人?”
“我乃大漢河內郡都尉李陵”李陵一聽滇王二字,這才想起當日霍光還派人來招降滇王莊思同,並要求滇王派兵堵住羌人從雪域南下的道路,在一聯係到眼前這些騎兵,李陵已經知道莊思同已經歸漢了,而這個前將軍鄧鬆正是在此地堵截羌人的!
“可有憑證?”一聽李陵報出身份,鄧鬆翻身下馬鄭重的向李陵問道。
李陵伸手在懷中一陣摸索,而後掏出一個用錦緞包裹的東西,將錦緞打開露出裏麵一個銅印“這是我的官印,看你也應該是漢人,認得上麵的字吧?”李陵將官印往前一遞說道。
鄧鬆看到李陵拿出官印,已經相信了八九分,而後恭敬的上去接過官印,拿在手中仔細的端詳了一番,隨後又雙手捧著官印遞還給李陵,口中說道:“滇國前將軍鄧鬆見過都尉大人。”
如今滇國已經成為大漢的屬國了,鄧鬆雖為滇國前將軍,但大漢的都尉已經屬於高級將領,作為上邦大員,鄧鬆也必須以禮相待。
“鄧將軍有禮了,我等奉安陽侯之命尋找羌人王城,而後借到滇國返回,一些地方還要勞煩將軍。”李陵也是客氣的對鄧鬆還禮。
“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都尉大人還請到前方營寨休息。”鄧鬆一聽李陵等人是尋找了羌王城後來的滇國,而且是奉了霍光的命令,頓時肅然起敬連忙讓手下士兵扶這些漢軍上馬,同時派人通知了滇王莊思同。
當莊思同帶著滇國最好的醫者和特有的藥材為李陵等人醫治的時候,一隊滇國派出的兵馬將李陵擊破羌王城和斬殺倉央良原的消息開始送往長安和漠北,而幾乎在李陵擊破羌王城的時候,霍光所部也越過了數千裏草原,到了羌人生活的最南端。
長安城中,杜延年經過一月有餘的招募終於勉強湊足了兩萬人。不過當他帶著這兩萬人打算離開長安,前往隴坻支援東方朔的時候,一個突如其來的意外卻讓這兩萬人止步於長安城外。
“傳太子殿下令,京兆尹杜延年將招募民勇留下,長安城如今守備空虛,這些青壯民勇需要留下來守衛長安。”一個東宮內侍帶著百人的太子衛率擋住了杜延年的去路。
當劉據得知杜延年要帶著兩萬青壯離開長安前往隴坻關的時候便驚出了一身冷汗,連忙派人來攔截杜延年。因為在劉據看來,如果杜延年帶著兩萬青壯離開,而且沒有擋住羌人的話,到時候羌人再兵臨長安城下,那麼長安城連能夠守城的民壯都沒有了。
杜延年看著東宮內侍,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他也沒想到太子會出來阻止自己。當下他微微吸了口氣,而後打馬上前對著東宮內侍說道:“本官也是奉安陽侯的命令行事,還請內侍轉告太子殿下,不要讓臣下為難啊!”
杜延年搬出了霍光,說起來如今太子監國還是霍光一手促成的,加上衛霍外戚的關係,想來太子不會過於為難自己。
一說到霍光,內侍臉上也露出了為難的神色。不過他也隻是奉命行事,隻能無奈的說道:“太子之令不敢不從,京兆尹請回吧。”
“可是我也不得不去啊.....”杜延年無奈的說道,也不管內侍和太子衛率橫在自己身前,帶著一班京兆尹的兵丁繼續向前,而身後的兩萬青壯不明所以也跟著繼續前行。
“大膽,你這是公然違抗監國的旨意嗎?”太子內侍也是大驚失色,他萬萬沒想到杜延年會這麼橫,這可是公然違抗太子的命令,太子如今是監國這和抗旨有什麼區別?
“侯爺之命也不可違啊!”杜延年沒有絲毫停下的意思,兩方人馬已經劍拔弩張,一些兵卒甚至已經兵刃出鞘了。
“杜延年.....你的眼中還有沒有孤?”突然一聲憤怒的喊聲從長安方向傳來,杜延年回身望去正是太子的儀仗,而太子劉據正立於馬車之上怒視著自己。
“臣拜見太子殿下......”杜延年沒有遲疑的下馬參拜。
劉據臉色並不好看,主要是最近他已是焦頭爛額,一聽到杜延年還帶走了兩萬青壯,就連忙派人來截住杜延年,後來劉據不放心決定親自前來,就看到了剛才劍拔弩張的一幕。
“如今長安正值用人之際,京兆尹帶人留下吧,若羌人入關長安還需多賴京兆尹。”劉據壓下心中的怒火,對杜延年好言相勸。如今漢武帝帶走了大多重臣勳貴,杜延年這位京兆尹已經算是長安城真正的重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