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的西方戰場正如火如荼,而外表平靜的長安也是暗流湧動。
今年漢武帝沒有去上林苑,而是選擇了前往甘泉宮。而且今年更大不同於往年,這次隨漢武帝前往甘泉宮的朝臣中隻有張安世和霍嬗,朝中一應臣屬皆留在了長安。甚至也不需要向往年那樣,重要公文還要送往甘泉宮,在漢武帝離開長安的這些日子,所有的朝政都交到了太子劉據手上,似乎這一次漢武帝徹底做起了甩手掌櫃。
此時的太子劉據已經高坐於宣室殿的禦階之上,這位當了三十多年的老太子,似乎已經成為了大漢事實上的皇帝。而在世人眼中,大漢帝國的這位太子殿下,也已經與皇帝沒有什麼區別了,甚至許多人已經在心中開始猜測起來,劉徹這位一手締造了大漢帝國空前盛世的偉大帝王,會不會做出如同上古聖皇那般提前傳位給下一代的決定。
劉徹少年繼位,在外戚與太後的壓製中一步步掌權,而後以推恩令繼續削弱王國勢力,內平叛逆,使得大漢內部越發凝聚。外擊匈奴,使得襲擾漢人數百年的匈奴一蹶不振。後來又掃平南越,巡視漠北,封禪泰山,驅逐西南羌人,征服西域諸國。
而今大漢帝國所統治的疆域,比之高祖建國之初多了一倍還不止,比起那些上古聖皇統治的疆域更是十倍百倍不止,遠古聖皇做到的,漢武帝都已經做到了,而那些聖皇們沒有做到的事,漢武帝也做到了。如果漢武帝在最後的時間裏真的做出提前讓位的舉動,那麼他將成就古往今來最完美的帝王之路,成為華夏曆史上永遠無法逾越的一座豐碑!
對漢武帝來說這樣的想法不是猜測,他正在朝著這一步一點點的推進,將這一切付諸行動。
長安城中太子的門客們早已彈冠相慶,這些人仿佛已經看到了太子加冕為皇帝的那一刻。像石德這樣的人還能保持一貫的低調與謙遜,但是更多的太子門客則變得驕橫放縱起來。
劉進與劉細君行走在長安西市,看著眼前熙熙攘攘川流不息的人群,他們的心中卻是想著那個正在西域與安息大戰的霍光。
“如此盛景,又有幾人能明白,這一切都是老師所賜啊!”劉細君有些無奈的笑著說道。最近她出入安陽侯府的次數越發頻繁,一些連朝堂都不知道的西域消息她卻是從霍棠處了解了一些。
“是啊,若不是老師鎮守西域,安息大軍恐怕已經越過河水了吧?”劉進也知道一些西域的情況,他聽聞哪裏最近戰事異常焦灼,好像安息軍隊中出現了一種從未出現過的攻城器械,據說貴山城的外城牆已經有幾處被攻破了,如果不是霍光親自坐鎮,恐怕貴山城早已被安息大軍攻破好幾次了。
“聽說如今兩關以西已經遍地烽煙,一個叫本都的國家和安息聯合已經占領了大秦的小亞細亞行省,執政官蘇拉的軍團正在和本都國的軍隊爭奪小亞細亞地區,甚至連那片被稱作地中海的大海之上都有無數的艦隊在交戰。而大月氏南下後為了生存也正在和大夏爭奪領地,戰火已經快燒到身毒了。”劉細君將最新得到的消息轉述給劉進,所謂的兩關便是指陽關和玉門關,而她剛才所說的這些地方,其實已經是她們認識中的整個世界了。
這是一場真正的世界大戰,目前隻是以為霍光的原因,使得兩關以東還一片平靜,尚未被戰火波及。
“可惜咱們現在幫不上忙啊!”劉進也很無奈的說道。他雖然貴為皇長孫,他的父親如今也已經掌握了大漢的實權,但是無論是他的爺爺還是他的父親,對於西域都督府都態度冷淡,甚至不願過多談及。
“算了,咱們想這些也沒用,你不是要給翁須選套發飾嗎?咱們去看看吧!”劉細君微微一笑的擺了擺手說道。她被劉進叫出來就是為了給王翁須挑選發飾,如今王翁須快要臨盆了,劉進作為丈夫也想讓自己的妻子心情愉悅些,便想著送些小東西給她。
“讓開.....讓開”就在劉進和劉細君即將走進一家店鋪的時候,突然聽到街道上傳來一陣嘈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