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上官桀的軍隊再次駐守漁陽上穀五郡防線時,已經是兩個月以後的事了。而此時的並州朔方兩部也已是十室九空千裏荒蕪。兩部之地的北方除了軍隊幾乎少有人煙,十多個邊郡原本還有一百多萬人口,而今已經不足十萬了!
當上官桀重新布放五郡防線的時候,王元祐所帶的三萬步卒也終於踏上了朝鮮半島。三萬精銳之師直插敵後,讓整個朝鮮瞬間亂做了一團,而整個半島上竟然沒有一人能夠擋住這支軍隊,三萬人如入無人之境,一路攻城略地,最後竟隻用了一月不到的時間,讓王險城成了一座孤城。
揚武將軍王元祐之名再次傳遍天下,他那不敗的戰績,還有與霍光極其相似的行軍作風,對異族毫不留情的屠殺,讓這位年輕的統帥,成了如今聲望僅次大將軍的一代名將。
至於原本楊仆所帶的那兩萬樓船軍,在半年的困守之後,等到與王元祐彙合時,所剩僅僅千餘人了。而樓船將軍楊仆也於數月前死在了朝鮮,他的年紀加上長久的壓力,還有被困朝鮮的艱苦條件,使得他沒能挺到與王元祐彙合。
朝鮮半島受到致命的攻擊,衛右渠不得已倉惶回師,而這時候梁王劉襄也出了廣成,開始收複著幽州失地,幽州戰線上的勝利也已是指日可待。
前線的第一份捷報傳入長安的時候,整個長安都沸騰了。長樂宮中的漢武帝也激動的走出宮殿,望向了他並不能看到的北方大地。
“他做到.....真的做到了......在朕有生之年還可以看到真正的大漢盛世......”漢武帝喃喃自語的說道,那渾濁的眼眶中竟然看起來有些濕潤了。
長安百姓自發的走上街頭,這是屬於長安的狂歡,屬於整個大漢的狂歡。不過這個時候卻還有兩個地方,與熱鬧的長安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一個是未央東闕的武台殿,大將軍衙署之中,上至大將軍霍光,下到大將軍府的基層小吏,都在異常繁忙的忙碌著,一份份來自前線戰場的軍情,一份份出自大將軍府的戰略部署送往各地。霍光在千裏之外的長安依舊謀劃著兩處戰線上的種種部署。
而另一個地方則是禦史大夫衙署,這裏的氣氛絲毫不比武台殿差。同樣有著大量的官員往來,一條條命令傳達到大漢各地。如今秋收開始,糧食收上來之後如何運轉?幾處戰場上的軍隊隨時移動著變換位置,糧草後勤如何保證?這些都需要桑弘羊坐鎮中樞運籌帷幄。
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沸騰的長安在不知不覺中就度過了太初元年。而隨著每日如雪花般的捷報傳來,到後來長安百姓已經有些麻木了,所有人都相信,大漢獲得這場戰爭的勝利已經注定,唯一值得等待的隻是時間了。
時間悄然的來到了太初二年的四月,又是一年春暖花開的季節,正好距離衛右渠和烏維興兵來犯整整一年。
這一年注定是大漢不同尋常的一年,勝利的一年,百廢待興的一年!武台殿主殿上,霍光與府中屬吏齊聚一堂,又一場宛如小朝會一般的會議開始了。
“稟大將軍。從安侯來報,漁陽上穀五郡防線已經重新部署啟用。匈奴如今三足鼎立之勢已成,匈奴女王與兒單於和右賢王之間互不承認,三方各自為政相互攻伐不斷,匈奴至少數年之內無暇南下,北方戰事已經徹底結束。”大將軍長史杜延年宣讀著手中的文書,卻是再為霍光彙報北方的情況。因為烏師廬雖未單於,卻並未掌權,因他年紀小,大漢方麵便習慣性的稱他為兒單於。
“傳令朔方並州,原有官員全部各歸其所,盡快通知民眾返回家園,凡屬淪陷區全部免除稅賦三年,務必盡快恢複生產。另傳令益州所屬各郡,遷益州囚徒填充並州朔方。非死罪全部赦免!”霍光隨即下令說道,他的部署也已經從戰爭轉為了重建。
“另有揚武將軍和梁王來報,如今衛右渠隻餘兩萬殘兵,退守浿水一帶,偽衛王已被誅殺,幽州戰事也已基本結束。”杜延年繼續說道。衛右渠在梁王和王元祐的夾擊之下,如今也是窮途末路,覆滅隻在旦夕之間。
“嗯.....知道了。聽說長安學宮已經有不下千人了?所上報的學派竟已多達上千家?”霍光本打算對幽州和朝鮮也做出一番部署,不過好像他想起了什麼,最後什麼也沒有說,反而是問到了已經建成的長安學宮上。
“確實如此,屬下曾聽渾天侯抱怨過,說其中一些人不過是濫竽充數,欺世盜名之徒而已。”杜延年點頭說道,渾天侯便是落下閎,如今的學宮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