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吃飯什麼的……我叫醫生幫一下我就可以了,大不了我弄個輪椅。”
“輪椅?那下樓呢?你會用輪椅麼?你進的去電梯麼?”陳思詩說。
我說:“這有什麼不行的?”
陳思詩又說:“我說了不行就是不行。”
我說:“你是誰啊,你說了不行就不行,你說行就行?你也太有意思了吧?”
陳思詩笑了笑,說:“是,就是這樣的,你第一天認識我麼?你不知道我的性子麼?你不是應該早就已經習慣了麼?”
我把臉偏向一邊,說:“你哪裏來的這麼多道理,是不是這麼久了,我一直忍著你,你就覺得自己非常正確,什麼都是對的,什麼都是好的,大家都該托著你,是不是,你是不是這麼覺得的?啊?”我看見陳思詩愣住了,我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又說,“什麼都是你說的,你說讓我幫你做什麼,就做什麼,你說不要我做什麼就不要,你把我卷入流氓混混的事情裏頭,你把我卷進你的生活圈子裏頭,本來我什麼都是好好的,可是就偏偏有了你,我的生活,我的整個人生都混亂了,知道麼?我這三刀!”我指著自己的身體,說,“這三刀都是你造成的你知道麼,都是因為你,為了你,你TMD你知道麼……”說到這裏,我不禁開始大聲咳嗽起來,這個時候我絕對沒有裝腔作勢,我是真的難受,不止是心裏難受,身上也相當的不舒服,或許是因為我這個時候太激動了的緣故。
陳思詩趕緊走上來,一邊拍著我的背,一邊說:“你瘋啦你,說什麼呢?你說這些幹什麼?”
我掀開她的手,說:“你知道我在說什麼,裝什麼大蒜頭!”
陳思詩說:“好好好我是大蒜頭啊,乖,躺回去行吧。”
我咬著牙,說:“你……”
陳思詩說:“先躺回去,再說,行不?”
我咬著牙,慢慢回到床頭,靠在床邊,陳思詩站在床邊,說:“你激動什麼,說這麼一大堆,都是我知道的啊,你說點兒我不知道的。”
我說:“你臉皮至於這麼厚麼?至於麼?”我明明是想趕她走,我隻是覺得,她呆在這裏我會越來越難受,我會想太多太多亂七八糟的事情,我會變得特別矯情,所以,長矯情不如短矯情,我還不如趕她走,當機立斷算了,我知道自己心裏期望的是什麼,但是那實在是一種奢望,對於我來說,那是不可企及的東西,語氣這麼不前不後的曖昧著,到不如當機立斷。
可是現在,她居然毫不在意我說的這些話,居然還厚著臉皮繼續呆在這裏,我隻能傻愣愣的看著她的份兒了。
陳思詩又說:“我臉皮一向來還是比較薄的,不過遇到你這種人之後不得不厚一點,否則我怎麼對付的了你。”
我笑了笑,說:“對付我?你用得著對付我麼?這麼久以來,我難道不是已經被你製的服服帖帖了麼?我不是一直把你當成女王大人麼,你不是一直覺得,誰都要臣服在你腳下麼?你怎麼就臣服到別人腳下去了?啊?!”
“你都語無倫次了你還說那麼多幹嘛?”陳思詩說,“躺下去,我去給你買早飯。”說完轉身離開。
她這無所謂的樣子讓我更加激動,我說:“你不用去了,去什麼,回去照顧你……”我話還沒說完,那家夥已經關門離開了。
我坐在原位,忽然感覺自己相當的傻逼。
我發了一通火,卻被陳思詩當成猴戲看了。
過了好一會兒,陳思詩把早飯買了回來,一邊端著粥一邊說:“你就別想吃什麼好的了,你這身體醫生說最好就喝點兒粥,反正上次我也差不多。”
我咬著牙,盯著她。
她說:“傻逼,要不要我喂你。”
我說:“不用。”
她說:“別客氣哦。”
我說:“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就算你不照顧我你以為就沒人照顧了,你是不是特同情我?你是不是覺得……”
“矯情什麼啊!”陳思詩忽然把往往旁邊的床頭櫃上猛地一放,我嚇了一跳,我當時整個人都往後頭彈了一下,陳思詩說,“媽的,老娘認你很久了你知道麼?不是看你身上有傷我早把粥呼你臉上了你信不信?”她的語氣聽起來是真的生氣了。她又指著我,說:“你TM就算再怎麼討厭我,身體是你自己的,你不要身體了誰都救不了你!真不知道你這個腦殘矯情個什麼勁兒,不就是挨了幾刀嗎?又不是刺的你的腦子!”這個時候,有幾個醫生從外頭走進來,說:“醫院裏不許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