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把甩開,說:“你最近到底是發什麼神經,從清明節之後就一直抽風,你到底要抽到什麼時候,你對我有什麼不滿你就說啊,不是說是兄妹嗎,說出來啊,你何必對我陰陽怪氣的,折磨自己,折磨別人。”
我說:“折磨?怎麼折磨了,我哪點兒地方折磨你了?你陳思詩有錢有男人,什麼都有,你還一天到晚要死要活的?還我折磨你?”
陳思詩說:“你嫉妒我是吧?”
我說:“我嫉妒你?”
陳思詩說:“一句一句的都是酸味,你不是嫉妒我?”
我冷笑一聲,當時我的心情,相信很多人都能猜到,有一股力量在心中激蕩著,讓我感覺整個人都在不斷震顫,可是偏偏這股力量就是衝不破那道關卡,那道防線,衝不破自己構築而成的壁壘,我不知道這到底是說明我有底線還是說明我自欺欺人,我咬著牙,過了很長時間,才慢慢說:“陳思詩,我告訴你,我是嫉妒,但是我嫉妒的不是你,你沒有什麼值得我嫉妒的,明白嗎?”
陳思詩撇了撇嘴,說:“我不管你嫉妒誰,本來就沒有什麼意義,你更不應該因為嫉妒去做這麼多衝動的事情,你難道以為有了點兒錢就可以隨便玩兒嗎?你的每一分錢,難道不是你拚了命賺回來的嗎?你覺得你這樣值得嗎?”
我低頭笑了笑,說:“值得。”
這個時候,陳思詩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陳思詩接了電話,隻“喂”了一聲,就站起來,說:“你幹什麼?”接著,她想要走出去,而我也站起來,說,“你不方便讓我聽到我可以走。”
“沒什麼不方便!”她說著,又坐回來,但顯然有點局促不安,接著,我聽見她對電話那頭說:“幹嘛?到底幹嘛,我是和黎斌在一起,就是上次那件事,怎麼了?你在哪兒?我去哪兒找你?”
接著,陳思詩又一次站起來,說:“好吧,你等等我。”
我當時沒有喝酒,但腦袋裏昏昏沉沉,對麵顯然是洛錦川,而洛錦川在這個時候插上一腳,讓我心裏的那種衝動和一陣陣的難過更加凸顯,我也站起來,說:“你要去哪裏?”
陳思詩說:“我去找洛錦川。”
我說:“有什麼事?”
陳思詩說:“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他家裏的事情。”
我沒頭沒腦的說:“他家裏的事情跟你有什麼關係?”
陳思詩愣了一下,笑著說:“你有病吧?我是他女朋友,他家裏的事情怎麼跟我沒關係了?現在他要我去找他,然後要我回一趟我現在住的地方!”
我說:“回你住的地方?我連你住的地方在哪裏都不知道。”
陳思詩又撇了撇嘴,說:“好了,我要走了,我去前台付錢,還有那一萬塊……”
我說:“我不要你的一萬塊。”
陳思詩說:“幹嘛,這不是我的,這是你的錢啊。”
我說:“你當這是益達啊,還推來推去,哪兒拿來的哪兒拿回去,別廢話!”
陳思詩拿起桌上的錢,說:“有錢都不要,我看你是真神經病了,隨便你,你現在不要,那改天我回家之後把錢打到你賬號上好了。”說完,她向店門外走去,我終於按捺不住,對著她的背影大喊:“你以為你很有錢嗎?你是要把錢打到我賬上,還是要用錢打我的臉!”我想,當時飯店裏的人一定以為我是個被白富美給甩了的盧瑟,在對著那個絕情的女人發泄。
而事實上,這一刻,我覺得,我的確就是這種人,而陳思詩的確絕情。
陳思詩頓住了腳步,轉過身來,接著疾跑幾步,拉住我的手腕,把我往店外頭帶,我似乎能感到許多人的眼光都朝我們射過來,但我並不在意,這個時候,我什麼都不會在意,我在意的隻是眼前這個人,我在意的隻是如今發生的一切,陳思詩,我已經做到這一步了,難道你依然一點反饋都沒有,還是你根本早就知道,隻不過是裝傻充愣而已。
因為你有洛錦川,所以無論我做什麼,我依然什麼都不是。
陳思詩把我拉到門外,說:“你有病是不是,你到底什麼意思,我哪裏有什麼打你臉,我的意思就是不想欠你那麼多錢,大家都不容易而已,你那麼激動幹嘛,你說你最近到底……”
她話還沒說完,我咬著牙,轉過身,說:“你趕緊去找洛錦川吧,沒事了。”
我往前走了幾步,我逼自己不回頭,我不希望她去找洛錦川,但我希望自己走的坦蕩一點。
就在這個時候,陳思詩忽然開口,說:“黎斌,你別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