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軍中向來冷麵果敢的驃騎將軍都麵露尷尬之色,陳嬌就不由失笑,後來硬是板上臉點頭道:“長公主這一說我倒真想起來,那時候當著一大家子人本宮是當場應了冠軍侯,都說君無戲言,本宮可也不能出爾反爾。冠軍侯年少驍勇,立下蓋世之功,尚一位嫡公主,自然當得。”
“啊?”霍去病見陳嬌發話也不像玩笑,他就更尷尬了,還是完全出乎意料的不知所措,天後說不記得這玩話還罷了,可是偏偏一板一眼的應了,對他而言自己說過的話就好像立過的軍令狀,哪有出爾反爾的道理,可是這個小奶包也……這可要怎麼辦才好!
陳嬌見到霍去病竟然難得一見的臉紅了,終於不再跟他玩笑,笑出聲來擺擺手道:“去病,你臉紅著急什麼,公主才多大,就算真的要你娶也要等她長大再說,你現在還不用多想這些。”
霍去病這才突然回神,如蒙大赦,想想這小奶包還沒他前臂長呢,自己也是太失態,為了化解尷尬,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抿唇笑道:“娘娘說笑了,臣失態了。臣,臣能抱抱小公主嗎?”
隆慮長公主看這霍去病的表情變化簡直笑彎了腰,見陳嬌點頭就把珈寧交給霍去病道:“這樣抱,不是,哎,你還是用手托著她吧,這小家夥可不好伺候。”
霍去病依照隆慮長公主的法子雙手托著小公主,才剛一上手就對這種陌生的軟糯手感好奇起來。珈寧小小軟軟的一小坨,托在手上都不敢用力,這樣的小奶包,將來能長成一個天後這樣長身玉立的女子,還真是不可思議呀。
就是不知道長大了,還會不會這樣又軟又愛鬧脾氣。
霍去病對著在他懷中忽然示威哼哧起來的珈寧,無奈一笑。
太初元年八月,匈奴傳來消息,匈奴大伊稚邪祁連一戰被霍去病所部重傷大敗,因傷勢過重無力回天,崩於匈奴的漠南新王庭。隨後兵力雄厚的右穀蠡王擁戴大閼氏南宮之子狐陸孤為大單於,因新單於年幼,匈奴由太後南宮和右穀蠡王共同攝政。
同年十月,仍在雁門關行宮養傷的天子劉徹傷勢恢複較好,決定由霍去病領兵護送禦駕前往長安。臨行之前博望侯夫人趙無心為劉徹例行看診更換回京路上的藥方。
趙無心診脈後對劉徹道:“陛下如果不急最好再修養一段時間,毒箭之傷不比普通箭傷,此時上路對傷口愈合多有不妥之處。”
劉徹微微搖頭道:“與匈奴的決戰大勝,大漢的外憂心病已除,朕既然還沒死,就更沒有太多時間在這裏耽擱。”
“陛下”趙無心略有不忍,繼續勸道,“雖說陛□□內餘毒無法盡除,但若安心調理殫精少有竭慮,陛下十年之內的壽命仍是無憂,何必急在一時。”
“夫人,要朕遠離政事這等事夫人以後還是不要再提了。”劉徹淡淡的看著趙無心,“朕是天子,自有朕的責任,即使如此不過十年陽壽,朕也要留給麟兒一個盛世□□。”
話已至此趙無心便無可勸,隻得微微歎了口氣。
劉徹卻笑了,淡聲道:“夫人可不要忘記與朕之間的約定,朕的傷勢不能向阿嬌言明,朕不想讓她知道這些不高興的事。”
趙無心無聲的點點頭,起身剛要告退,曹小北就進來行禮稟道:“陛下,東方朔求見。”
劉徹聽罷東方朔的密報,臉色頓時暗了下來,良久他才微微一歎道:“既讓霍去病抓到這個穩婆又知夷陵公主身上標記,此事恐怕不虛。你為朕代筆寫一封書信給南宮,告訴她既然狐陸孤已經是匈奴大單於,朕也不想為難她,朕可以在夷陵公主成年後將她下嫁給狐陸孤,但狐陸孤三歲之後必須用朕秘密為他選擇的人作為啟蒙授業恩師,以便他不會為蠻夷所裹挾,也好讓他成年後知道他是誰的兒子。”
劉徹看著東方朔繼續道:“你親自作為使節去見南宮,再告訴她,朕知道無論如何狐陸孤都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回歸大漢,朕這個兒子是不得不舍了,如果南宮不答應朕的要求,朕不介意把狐陸孤的身世穿的匈奴貴族中人盡皆知,哦,對了,朕其實女兒也不少,無緣無故的死一個夷陵,倒也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