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話 一人戰,三人敵,複有四人試劍意(1 / 2)

———句首語:在路上行走,在路上殺人

疾行在這險而又險的秣江棧道上,清脆的流水聲從杜無衣的耳邊淌過,以一種奇異的姿態與力量,衝擊著兩涘的崖渚,轟鳴中壓抑著少年的呼吸。

他當然不會全信了上官白所言,十年輾轉,他早已明白這世道的辛酸與殘忍。

這是他活下去的緣由,亦是他活下來的因果。

……

後麵的三個人越追越近,杜無衣明白,相遇是必然的。如何殺掉這三個尾巴,才是關鍵。看了一眼前麵的彎道與崖下的木橋,杜無衣笑了,那牙齒如此雪白,像極了荒原中狼王的銀牙。

“人呢,怎麼剛還在,一轉彎就沒了呢?"追上來的三人中,一個矮胖子咦了一聲,說道。

“那小畜牲就在附近,仔細找一下”,三人中的老者望了望棧道上下,發了話。

杜無衣明白這是“小畜牲”三字是激將法,他依然匍匐在彎角上方的大岩石上,一動也不動。這是個黑暗如刀的夜,而杜無衣就是那把漆黑的刀。

那老者立在原地,矮胖子與另一個人搜了一會兒無所發現,便走近老者,說:“四下都搜遍了,確是沒人。”借著朦朧的月光,杜無衣看著這棧道上的三人,仿佛像是看死人一般。

老者說道:“沒道理,他的腳力還沒那麼誇張,能甩掉我們。”他抬起頭看向上方的那塊大石,卻是一怔。就在他這一怔的刹那,那大石倏然飛來,如星似矢。這三人倒也非常人,立刻朝彎道兩邊掠開。隻見那大石轟然砸下,棧道憑空斷了一截,卻又被這大石卡住。

那老者於此時深吸一口氣,心裏尋思,差點著了這小子的道,卻突然發現,一把劍從自己的心髒處穿出。他艱難地轉過頭,看向那個少年,一臉的不可思議。然後,倒下。

杜無衣抹去臉上的汗,把老者的衣服立刻換上,然後把他的屍體拋向崖下。

做完這一切,其實隻是分秒。那大岩石另一頭傳來聲音,“頭兒,你咋樣?”

“沒事,你倆快過來”杜無衣的聲音突然變得苦澀,與那老者別無二致。”那棧道已然危矣,一次過來一人”。

那兩人忙應是,這二人素來怕這老者,蓋因他手段殘忍。於是兩人中除了矮胖子那一人,另一較瘦的人貼著岩石過來,腳剛著地就發出一聲悶哼,喉嚨上的血線說明他已死的事實。

那胖子聽到悶哼聲,有些奇怪,便問了句,卻聽老者怒道:快點過“來,想死嗎?”於是默然了。喑啞而沉重的黑夜裏,當這樣極不合時宜的拍掌聲響起時,杜無衣的心開始下墜,像極了方才落下的大石。然而無法預料的是,它是在某個地點停駐,還是義無反顧地飛向死亡……

待他來到棧道這邊時,卻發現一把劍指向自己頸部,而拿劍的人,卻是自己的老大,他真的懵了:這年頭,開玩笑的開得也太大了,這事也能發生。

而這一場一個人與三個人的戰鬥,杜無衣完勝!看著眼前這個鼻尖己沁出汗珠的胖子,杜無衣冷冷地笑了。可這在矮胖子看來,像極了傳說中的勾魂者,頭皮不禁發麻!

“你是第三個了,之前有兩個人不愛聽話,也不愛說話,所以很幹淨地死了。"杜無衣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波瀾不驚,”那麼,你呢?”

“我……我……”

“我的耐心很有限,時間很珍貴,你說呢?”

“我說,我說”那胖子一副膽顫模樣,可眼中卻暗暗閃過一道光,”陛下派我們三人來,要把你徹底做掉,以防後患。”

“哦,可有憑證?”杜無衣又問。

“有有有”那胖子打襟底拿出一塊龍形穿宮璧,遞給杜無衣。

“你很不錯,所以給你一個痛快。”在胖子驚詫的目光中,死亡的鮮花逆著江花盛開。鮮血滋潤過的石棧,在這茫茫無邊黑夜裏,極似世界的第一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