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允夫人慈善地拉著她坐下,“孩子,那個人作惡太多,遲早有遭到報應的那一天!我的孩子才多大歲數,還有花一樣的容貌,難道就天天盼著報仇,耽誤了一輩子嗎?那就成了父母的仇恨未了,又白搭上姑娘一輩子的幸福;到底還是你的青春可惜呀,那壞人知道了豈不更高興!?”說著忍不住也落淚哭起來。
香兒漸漸無言以對了。她根本沒有自不量力地想過報仇,那劍拿在手裏是用來嚇唬人的,讓向民、叔叔、嬸娘都誤會了。這又不好解釋。她又想起了向民;認識不到兩天已經在暗暗牽掛他了。
向民對她也像有了責任,跑了一陣又停下,但香兒始終沒有追上來,他又瞞無目的地走了。一口氣走到城外,到收住腳時也不知道走出來多遠,癱坐在一根樹下,想著夜裏做的事。他忽然想到:“從小到大每天吃的沒少過雞鴨魚肉,吃的時候隻覺味美,如果自己殺了做真就下不去手。父親也殺不成。而人常說:殺隻雞不過半斤氣力。自己不會連半斤力氣也沒有,隻是沒有認真做過;也許做什麼事都要跨躍一道關口?”回頭再去想夜裏的舉動,感到冒失。歇過來在小河裏洗了頭和臉,然後又往前走。路過一處集市,口袋裏錢不多也不想買東西吃,胡亂地在裏麵走了一陣,到了肉市停下了腳。
掌櫃嬉笑著同他打招呼:“兄弟,想買肉?”向民琢磨了一會說:“我想學殺豬,你願意教嗎?”掌櫃笑著說:“看樣子你是個斯文人,會想到幹這一行,……是不是家業敗了?”向民點著頭說:“您說得對,景況不如從前了。”掌櫃說:“這肉行殺豬是最簡單的。隻要敢下手就行,不用學。”向民說:“我笨,連隻雞也殺不死。”掌櫃才見他不是說笑,就說:“我不認識你,又沒保人,不買肉走吧。”向民想了想,說:“鎮上的張郎中能做保人嗎?”掌櫃聽到張郎中立即又張開了笑臉,“說到他就不是外人了,這鎮上誰不給他個麵子,就是不知道他願不願意給你做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