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門的差人都出動了;郭昌派出了七百名官軍。無錫離上海很進,事事先進,有了油印機,在蠟版上刻畫出兩個人的頭像,迅速印出若幹份到各處去張貼。一切就緒,劉宏琛仰麵對著半空,那裏似乎停滯著何圭亡靈,默默地說道:“恩師,當初您饒恕了我,我自然感激,您成就了我多年的抱負,也成就了我今天的使命。但仁厚事事與我作對,時時威脅著我,我要維護我的神聖使命,這是豪無動搖的!現在您的孫子又要走上他父親的路,繼續阻礙我的使命。可憐他還是弱冠之年,又是您唯一的遺孤,我不想看到他的血,但在使命麵前,我隻能豪無動搖!現在您我一同期盼著他什麼也不知道,他心裏隻有我使他失去父親的仇恨,這樣我會保留下他一條命的,我會囚禁他十年或二十年,直到我的使命結束。”
香兒坐在車上,隨著離家越來越遠,心漸漸平和下來。過了中午,肚子被顛簸得都有些餓了,男人說:“這一帶都是鄉村,再走幾裏出了無錫地界,第一個大鎮永安才有象樣的飯店,到那裏再吃吧。”不久一回頭,見遠處像是馬隊趟起塵土向這邊跑過來,立即指給他女人看。女人和香兒都看見了,香兒才放下的心又開始收緊。男人說:“小姐不用怕,父母已經去世了,您能惹什麼禍?跟您沒有關係。……就是真的來抓您的也不怕,馬上就要出無錫了。”說完“呷!”對馬屁股抽了兩鞭子,馬飛快地跑起來,也卷起了塵土。她不禁又為向民擔起心來。
向民走到中午看到路邊有旅店就住下來。房間裏沒人,先打開包袱,裏麵是幾件香兒的冬衣,都是嶄新的,麵料都是上好的江南絲綢,看做工,就會想到做衣服人手藝的精巧;這大概是她母親或是哪個有名的裁縫做的。他感到疑惑,想不出她為什麼要給自己這樣的東西,女孩子的,再好也沒有用!?又翻看了幾遍到底還是幾件衣服,隻得重新包起來。躺到床上想:“和香兒接觸不長,能看出她是有心計的,他給我的東西應該對我有用。幾件女孩的衣服是什麼意思?……難道她要走了想給我留下些念想?”想到這立即否定地說出來:“不會,她不是個輕浮的人!”後來想到:“也許是讓我在危難時拿它典當換錢的?”也覺得不是。
過了一會又想打開再看。這時外麵傳來了敲門聲,掌櫃跑出去開門,聽到:“我們是無錫知府衙門裏的差人,要抓兩個剛成年的一男一女,住客中有這樣的人嗎?”掌櫃說:“男住客到有這樣的歲數,可本店從來不住女客。”差人說:“通通查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