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他又補充道:“具體的花費,顏先生會幫你處理,你就不用擔心錢的問題。”
瞿鴻機大喜過望,他心裏想要的也就是這件事,福州船政的錢半數都靠胡楚元在周轉,沒有胡楚元出錢,他在福州船政是一天都幹不下去。
他便起身答謝,道:“大人,您對下官的恩德,下官心中是一萬個清楚,今生怕也是報答不完了。”
胡楚元沒有說什麼,隻是一笑而過。
他是商人,瞿鴻機是政客。
不管他目前有多強勢,瞿鴻機如今有多恭謹,日後的事情都還得另外再說。
瞿鴻機重新坐下來,卻又說道:“大人,我這裏還有另外一件事,和朝廷旨意一起過來的還有李鴻章李中堂的一封信。他說,越南事緊,南洋水師尚未成軍,難以抵擋,所以,他想從福州船政抽調幾艘炮艇以堪一用。”
胡楚元沒有答話,隻是幽幽的冷笑一聲。
鈕玉庚卻道:“這倒是好沒有道理。北洋南洋的軍費是福建長江的兩倍,咱們福建水師早已成型,長江水師也更換了十多艘改造後的舊艦,如何他的南洋還沒有成型?”
這兩年間,鈕玉庚負責編訂的《谘政參考》遲遲不能發行,他又無心再出仕,就留在胡楚元身邊,幫著顏士璋一起打理總信房的事,也算是一起給胡楚元做個參謀。
瞿鴻機道:“北洋水師的建軍速度一直不如福建,至於其中總總問題,我們也就不宜追究了,我倒是覺得,福州船政若有餘力,或許可以抽調幾艘舊艦給南洋,免得南洋水師失守,朝廷卻來責怪我們。”
顏士璋悄然不語,卻給胡楚元一個眼神。
胡楚元心裏明白,在瞿鴻機出任福州船政大臣的這件事上,李鴻章多半是出了大力氣的,瞿鴻機也是投桃報李。
瞿鴻機則將信函取出來,交給胡楚元過目,免得胡楚元心中疑慮自己轉投李鴻章了。
胡楚元將信拆開一看,見李鴻章的條件還真是優厚,隻求幾艘舊艦,按原價算賬,現調現買,日後也願意在福州船政的造船廠訂購軍艦。
由於一直不能和英國人達成很好的協議,這幾年間,李鴻章主要是和德國人購買戰艦,造艦的速度相對要慢,他又不肯和福州船政購置戰艦……也可以說是看不起福州船政造船廠的水平。
到了今天,福建水師倒是完全成型了,還將長江水師的整體水平提升了一個檔次,北洋水師卻完全未能成型,和德國人訂購的鎮遠艦、定遠艦都還在德國。
李鴻章現在是真急了,眼看就要和法國人開打了,可他花了朝廷一千二百多萬兩銀子還沒有組建出半隻艦隊,心裏當然害怕。
正是這種害怕讓他畏首畏腳,急於不惜代價的和法國人苟求一和,無比的害怕法國人打到天津,將他那半隻北洋水師毀於一旦,到時候,他就不是革職查辦那麼簡單了。
胡楚元心中很清楚,可他沒有多說什麼。
他將信重新收起來交給瞿鴻機,過了片刻才道:“這件事,你自己說了算吧,我不過問。”
“這……?”
聽著胡楚元的口吻不是很高興,瞿鴻機不免有些害怕。
此時此刻,瞿鴻機才知道張之洞為什麼不願意上任,這個位置……受罪啊。
胡楚元則道:“確實是要自己去琢磨,法國人真是要動手,必然會出動艦隊,你就派給南洋十艘也不頂用。法國艦隊真是要上天津,終究還是要從福建走,不打了福建水師,他怎麼敢繼續向上,萬一被咱們斷了後路,他還能往哪裏退?李鴻章既然開了口,真的不給,那似乎也說不過去,還給了他機會將責任推卸到咱們頭上!”
瞿鴻機道:“那我就隻派三艘舊艦!”
胡楚元微微點頭,道:“就將鎮中號那幾艘送過去吧,反正咱們也不需要了。”
聽到這話,瞿鴻機就算是鬆了口氣,可他也更加明白,福州船政就是胡楚元的地盤,這已經不是朝廷能夠扭轉的局麵。
他當即便真心求援道:“大人,此次我去福州上任,怕是要遇到不少大事,若是出了事,還望大人多加關照。待我去後,大人能否抽空去一趟福州,也算是給我點薄麵,替我壯一壯氣勢,捋順地麵上的那些關係?”
胡楚元微微頷首,道:“月底的時候,我應該能抽出幾天的空閑時間,屆時就去福州替你操辦幾件事。”
瞿鴻機大喜過望,當即謝過。(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